第十一章 求助
更新时间:2015-09-16 21:52 | 字数:3361 字

雨嘉一如既往地下班回到家,这些天以来,她感到从未有过的疲惫,每天拼命地工作,企图在工作中无法自拔,这样就可以不去想这些所有的不开心。

似乎雨嘉还是太年轻,遇到问题第一反应还是逃避,而不是思考如何解决问题。

亦或许是每个人遇到这样棘手的麻烦都会这样处理。

这几天,雨嘉不愿理会曼玉,任凭如何对自己无事献殷勤。

而今天,雨嘉走到家门口,不经意间便踢到了一个空啤酒瓶子,放出“咣当”的声响。雨嘉一惊,循着酒瓶子滚落的方向望去,地上散落着一地的空啤酒瓶子,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酒味儿,让雨嘉禁不住倒退一步。

而她的妈妈,正烂醉如泥,瘫软在地板上,手里还拿着一瓶酒缓慢地往嘴里灌着,一边还念念有词:“酒不醉人人自醉,举杯消愁愁更愁”#_#

“妈妈,你别喝了!”雨嘉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想要夺下曼玉手中的酒。

“你别过来!”曼玉突然清醒了一大半,嘶吼着。

雨嘉愣在原地,被曼玉突然的叫喊吓了一跳。

“再过来我就自杀!”曼玉疯狂地冲着雨嘉吼道,一把夺过餐桌上的水果刀,逼在自己的手腕处。

雨嘉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不敢呼吸,不敢说话,只是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

“雨嘉,你说,妈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就应该和你爸爸一起去的啊,呜呜”曼玉突然像个孩子一样梨花带雨地哭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地掉落下来。

“妈妈,你别胡来!无论遇到什么,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我们一起来面对,一起来解决,这样不好吗?难道你不记得吗,爸爸去的时候那么艰难的时刻我们都熬过来了,欠下的债也还了许多,妈妈,你相信我,我会拼命地工作、做兼职,总有一天会将所有的债务都还清的,你相信我,妈妈,不要乱来,好吗?”雨嘉温柔地劝解着曼玉,生怕她会做出什么傻事,让她一辈子都后悔。

无论曼玉堕落成什么样子,即使她亲手将自己的女人抵押了出去,她依然是雨嘉唯一的亲人。

所谓亲人,就是最亲的人。

无论是什么样的亲人,只要还存在于这个世界,就足以成为你奋斗下去活下去的理由,她会是你全部的希望,你不舍得伤害她,让她失望。

“雨嘉,是妈妈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只有妈妈死了他们才会放过你,我欠下的债终究是要由我来还的我想清楚了,我不能那么自私,让我的女儿替我去承担这一切,我要勇敢起来,我连死都不怕,我还怕什么呢?!雨嘉,听妈妈的话,妈妈去了以后你要远走高飞,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再回到这座城市,你和君皓,幸福地生活,便是对妈妈最大的回报”曼玉越说越激动,潸然泪下,泣不成声。手上明晃晃的水果刀却丝毫不肯放松,她的手腕上已经渗出了丝丝血迹,一滴、一滴地滴到地面,溅起一圈一圈的红晕。

雨嘉哭着不停地摇头,从小就晕血的她看到从母亲手腕上缓缓流下的血,更觉得天旋地转,恶心反胃,更多的是恐惧。

“妈妈,你别这样!我很心疼你!”雨嘉有些不知所措,扑了上去。

“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割下去!”曼玉大吼道,手上一用力,手腕上的伤痕更深了一些,更多的血涌了出来。

“不要!妈妈!我答应他们,我和那个陌生人结婚,我只要你好好的,不要再伤害自己!”雨嘉语无伦次地喊道。

曼玉一惊,手中的水果刀应声滑落,掉落在地上。

母女二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雨嘉不知所措,有些后悔自己说出的话,却又没有办法。面对自己亲生母亲的生命和自己一生的幸福之间的艰难抉择,她只能毅然决然地选择前者,没有理由。

而曼玉,心中竟然有些混蛋般的窃喜,又有些莫名其妙的欣慰。毕竟,女儿还是这个世界上最心疼她的人,为了女儿,她也要好好地活下去,可是反过来,她又是怎样对雨嘉的呢?用自己的生命来威胁女儿,连曼玉都觉得自己有些卑鄙,卑鄙到了极点。

手腕上的血一滴一滴地渗了出来,可曼玉却丝毫不感到疼痛。

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似乎说的就是曼玉。

良久,母女二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也许是因为生活给予她们太多的苦难让她们柔弱的肩膀真的承受不来;也许,是此时此刻,她们突然无比思念起曾经带给她们那么多幸福和安稳的雨嘉的父亲;也许,是对于现状深深的无奈和无力感

或许,还有,曼玉心底里的愧疚和自责,像是深渊一样万劫不复

不知道过了多久,曼玉手腕上的血不再流,只是破了浅浅的一层皮,未曾触及到血管深处,伤口已经凝结成痂,深红色的伤口格外让人心疼。

雨嘉一句话也没有说,小心翼翼地找来纱布和消毒药水,仔细地为曼玉包扎伤口,一边温柔地问道:“疼吗?”

曼玉摇了摇头。

女儿对她越是好,她便越觉得自责,自责到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答应我,妈妈,别再伤害自己了,好吗?我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我失去了爸爸,别再让我失去妈妈,好吗?”雨嘉动情地说道,似乎妈妈就是她的天,她全部的世界,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为曼玉消毒,在她纤细的手腕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最后漂亮地打了一个蝴蝶结。

“嗯!”曼玉动情地点了点头。

女儿温暖的话语像是一缕阳光,照耀在她阴暗晦涩的心房。无论她做什么,做过多么对不起女儿的事情,她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宽容她、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挽救自己的生命。

也许,在这个苍凉的世界上,只有女儿才是可以唯一真心待她的人。

可是,她又是如何对待她的亲生女儿的呢?将她带到这个世界上,却又亲手葬送了她的幸福,她还配做一个母亲吗?

曼玉的心里仍然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有那么一刻,甚至想要告诉雨嘉,愿意帮助她悔婚,让她和君皓远走高飞,自己独自一人来还剩下的赌债。

为了雨嘉的安全,她不得不这样亲手将女儿送到水深火热的生活之中去,唯有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而雨嘉的心里,也有着另外一番打算。她并不想委曲求全答应这桩荒唐的婚事,可又怕母亲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只要暂时答应下来,自己再想缓兵之计。

事已至此,她唯一可以求助的人,只有赵君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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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嘉心如刀割,不敢想象君皓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是什么反应,这几天以来一直都在躲着他,想必君皓那么聪明,应该也会有所察觉,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面对生活,雨嘉拥有的,只是深深的无能为力,她讨厌现在的自己,被生活给予她的苦难折磨得不成样子,任人宰割。

于是,将曼玉的伤口包扎好之后,见母亲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虽然还不是十分放心,但不得不继续上班。

即使心神不宁,身在曹营心在汉,她也要争取时间,想想解决问题的办法。

毕竟,年轻的雨嘉并没有经历多么大的事,她始终没有想出一个办法,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一想到自己像电视剧中上演的那样就要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便说不出的恐惧,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流下来。

她踟蹰着拨通了君皓的电话,君皓的头像在手机屏幕上闪动着,似乎在冲她微笑,君皓说,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张照片,希望在雨嘉想起他的时候就能够看看他,感受到他的气息、他的微笑。

“喂,亲爱的!”电话那端传来君皓充满磁性和活力的声音,他似乎永远都是这么快乐,没有烦恼没有忧愁。

在君皓的无忧无虑之下,雨嘉则显得忧心忡忡,突然之间觉得难以启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倒嘤嘤地哭了起来。

“喂?雨嘉,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君皓焦灼不安地问道。

雨嘉泣不成声,在君皓面前,她似乎永远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需要他的照顾。此时此刻,听到他熟悉而温暖的声音,就像是君皓陪在自己的身边,她要怎么开口告诉他,自己就要结婚了,新郎却不是他?!想到这种只有君皓才可以给她带来的温暖就要被残忍地夺走,雨嘉哭得更伤心了。

“雨嘉?!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先别哭,告诉我你在哪儿好吗?”君皓焦急地问道,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飞到雨嘉的身边,他不允许任何一个人伤害她,天使一样美丽而又善良的谢雨嘉。

“你在KFC吗?”君皓见雨嘉不回答,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不然雨嘉不会哭得这么伤心,试探性地问道。

“嗯。”雨嘉泣不成声。

“你在那儿别动,哪儿也不许去,我马上立刻过去找你!等着我!”君皓丢给雨嘉这一句话便飞快地赶往雨嘉工作的肯德基店,一路疾驰,种种不测纷纷在脑海中旋转:绑架、丧尸各种电视剧电影中看到的恐怖场面不停地出现在脑海里,让他不寒而栗,不过很快,这种种猜测却又都被他自己统统否认了。

现在的雨嘉不比从前,可以说是一贫如洗,有谁会看她不顺眼绑架她呢?莫非是遇到了色狼?!

君皓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不寒而栗,想都不敢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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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地加速、再加速,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灵活地穿梭自如。

在这座忙碌的城市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并且为之奋斗着,没有人会同情弱者,更没有人会关心你正在经历着什么,大家都在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而无比努力地奋斗着。弱肉强食,便是现代社会的生存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