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的开始(2)
更新时间:2015-09-16 21:53 | 字数:2874 字

没等我再问,女人拢了拢耷拉下来的一缕头发,接着说:“其实师傅也不是给所有徒弟这么多的,一般徒弟只能得到几箱、十几箱,大概是师傅看我们做人比较勤快、老实,给我们的比较多。”言语间似乎流露出几分自豪,目光看着别处,好像生怕别人看出自己有炫耀的意思。

我相信女人说的话,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大多继承着几千年来的传统美德,而她们则做的可能更完美一些,因而才会得到师傅的赏识和厚爱。

说起自己养蜂的故事她侃侃而谈,饱满的下颌时而低垂时而扬起,丰厚的嘴唇缓慢却又不停的蠕动,看上去憨态可掬。

“那么,什么时候就知道是繁殖需要分开了呢?”我像一个充满求知欲望的小学生。

“箱子里的蜜蜂又厚又密了啊。”女人丝毫不以我的无知为意,“一只箱子里只能有一只蜂王,蜜蜂繁殖以后就会产生两只蜂王,而两只蜂王在一起就会打架的,战败的蜂王会带着一部分幼蜂离开,就再也不回来了。”女人的神色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看上去养蜂应该不是很辛苦吧?”我试探着问。#_#

“哪块吆?”女人脑门微微一皱,目光飞快的斜视了我一眼,显出对我这外行的不屑,但脸上的笑容一直在,“每天都闲不住的。八十多箱的蜜蜂,每只箱子里有五、六万只蜜蜂,每天都要打开,查看、放蜂、采蜜,都有做不完的事呢。”她稍稍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特别是做蜂王浆的时候,更是特别的忙,一刻都不能闲,要做一、两个月呢。”

我不知道蜂王浆是怎么做的,但从她的话语里完全可以想象出那会是怎样的一个辛苦繁忙的情景。

“其实忙倒也没什么,最烦人的是搬家。”

我也忽然想起蜜蜂是要采蜜的,有花的地方才能采到花蜜,养蜂的女人自然必须四处漂泊了。

“我们去过很多地方,向南的有上海、浙江、福建、广东、云南,向北的有山东、河北、辽宁,每个地方只呆几个月,花期一过我们就得走。搬家的时候首先要找车子,在外地人生地不熟的,很难找,提前半个多月就要开始找了,专门雇车是雇不起的,只能找回头的空货车顺带,这样要便宜一些。”

“搬运的时候肯定是要雇人的了?”我看了一眼那排列整齐的八十多只蜂箱,试探着问。

“都是自己搬。”女人的回答很简洁,毋庸置疑。

“啊?”我几乎惊呆了。我自己也搬过几次家,那样的繁琐和劳累以至于现在对搬家产生了莫名的恐惧,而眼前这个养蜂的女人却要每隔几个月就要搬一次家,每次都要搬上再搬下八十多只蜂箱,再加上还有养蜂的其他辅助用品,还有床铺、被褥、锅碗瓢盆等必备却又极为零碎的生活用品,这是怎样的一种劳动量呢?

我陷入沉思,女人还在说着什么,我却什么都没听见。

我忽然想到女人的收入,于是小心翼翼的问:“养蜂是个很不错的行业,你又这么辛苦,一年收入应该有个十几、二十几万吧?”声音有点断续,怕是触及了女人的家庭隐私,也怕女人看出自己的庸俗和迂腐。

“哈哈,哈哈。”出乎意料的是女人大笑起来,“你真会说笑呢,哪能有那么多哦,也就和人家打工的差不多。”我有点尴尬,知道女人的大笑绝不是那种快乐的笑。

“不会吧?现在人们对蜂蜜的认识越来越广泛,买的人应该很多的啊?”我不知道对女人收入的怀疑会不会对她产生伤害。]女人逐渐的平静下来,回答道:“你是不知道,我们养蜂一般都是在大山里,一般老百姓买的很少,而有钱人又不去,所以我们只能低价卖给中间商。有钱人都到超市里去买,其实超市里的很多都是假货,而且还很贵,假货在畅销,我们这些真货却买不出好价钱。”女人的神色里流露出无奈,“现在各样物价都在飞涨,我们蜂蜜的价格却一直没涨,你涨了人家就不要了,不能不过日子啊,儿子还在读书呢。”

“哦?你儿子读书?你们四海为家,儿子到什么地方读书呢?”

“就在这里的县城,住校的。”女人的声音依旧很平静,但又带着微笑了。

“哦,读到什么程度了呢?”

“刚考上大学,本科,说是在东北的一个什么师范呢。”说起儿子,女人脸上有着抑制不住的喜色。

我几乎有点瞠目结舌了,惊叹之余,也被女人感染着,分享着女人的喜悦。

我经常思考着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很多父母不识字的孩子都能考上大学呢?我想,一定是父母们的勤劳、俭朴和善良给了他们子女极其重要的影响。别的,还能有多少合理的解释呢?

我再次打量着面前这个养蜂的女人:高大而壮实,似乎蕴含着无穷的力量。高额头、小眼睛、厚嘴唇有着一种别样的美感,失去了青春光华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天空已拉上了夜幕,远处,霓虹灯不停的闪烁。

茫茫暮色中,我想起朱德的话来:她是一个平凡的人,她只是千百万劳动人民中的一员,然而,正是这千百万劳动人民创造了和创造着中国的历史。

而我的母亲此刻在做什么呢?应该和这养蜂女人一样,为了我的前程在奔波着。想到此处眼睛突然有些酸涩,心中默默念着:妈妈,我想为你活一次!

学生时代的三分钟热度让我坚持了能有一月之久,估计也是新的班级,同学之间彼此还较为陌生的缘故。每回母亲打来电话,那头总是那么一句:“要好好学习啊!”久而久之我愈发难以忍受,每每这时,我就会不耐烦的说上一句:“我学的哎!”

正当热度快消磨殆尽的时候,我在自修课上问了数学老师夏永华一道数学题,一直以来,数学都是我引以为荣的学科。平时不听课,下来不做练习,考试时候照样可以名列前茅。而就是这么一个老师将我最后的热度一次性全部消耗完了。当我正努力装成一副求知若渴样子的时候,他一本正经的跟我说:“以你的水平,现在就不应该做这种题目,你要从最基本的开始学起。把书上的公式先背一背吧!”说的我当时就感觉无法站立,血往脑子里面涌。坐在后面的徐波小声嘀咕了句:“夏尔洛克!shit!”这个人名来自于英文书里面的一篇文章,我回头崇拜的看了眼徐波,并及时送上大拇指,“我说你小子可以啊,刚学的英文课你就活学活用上了?”徐波说:“你瞅那吊样,他自个压根就不会做,还从最基础的做起呢?”

我接着问道:“他教过你啊?”

徐波马上回道:“是啊,高二时候就他教我们数学,从仁和中学调上来的!”

我大惊:“我x,不是这么背吧?当年中考时候仁和中学排名倒数第一,这老师肯定靠关系调上来的吧?”

“可不是咋地,水平烂的一塌糊涂,都不知道他咋弄来教高三的!”徐波不屑一顾的说道。

我正准备再说啥,忽然停电了!哎呀,这可是大好事儿啊,补课一个多月就没休息过,停的好!班上的同学乘着夜色开始了派对。有点像《捉鬼敢死队》里面的魔鬼的派对。后面一帮兄弟伙早开始下位置了,叫的叫,跳的跳,身边的余静,潘初祥等等一帮人都跑到了后面,正玩在兴头上,“啪”一声,电来了!我赶紧回头看后面,那一瞬间让我看到了这些哥们由于惯性还保持着的丑态,要不是夏永华老师板着个脸从前门走进来我还真有为他们鼓掌的冲动!只听夏老师说:“在后面的都别动,站那儿,停个电看把你们兴奋的!行了,都别动,刚才我在后面的时候是谁抱着我跳的?主动站出来!”这一说,给下面的同学们笑的是前俯后仰。我在想,这哥们高兴过头了,见着人影就上去抱,看看是谁演的这出戏。

然而,夏老师在上面喊了十分钟愣是没人站出来。气的他把三角板都摔了!“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记得你身上的味儿,你再不出来我就过去闻,让我找出来你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话说间,他真的走过去了,这时候潘初祥站了出来,“报告老师,刚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