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班上来了复读生(6)
更新时间:2015-09-16 21:53 | 字数:2212 字

阿姨情不自禁的为我鼓起掌来,眼睛里那份真诚,竟叫人如此的提气。如果换作是对我母亲讲这番话,估计至少得招来一顿骂。父母都这样,有句话说的好:媳妇永远是别人的漂亮,儿子永远是自己的乖!这就叫做期望。想当年因为读书的事儿没少挨父母揍。上初二的那年暑假,成绩从班上第三名掉到了第九名,成绩单握手里就像是握着份死亡判决书,一路上哆哆嗦嗦的不敢往家里拿。于是,我做了个长那么大最叛逆的一件事情——撕掉了成绩单。回到家后倒床就睡,报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决心!爱咋咋地!事后还是挨了顿揍,挨揍的当儿总觉得自己是不幸的,邻居的小伙伴每次考试不是倒数第一就倒数第二,回去不仅没人打他,还照样给他做红烧肉。每每此时,我都希望自己投胎去当猪,吃饱睡,睡饱了吃,无非就是被人类屠宰的那一瞬间疼一下,那也划算多了。你看我当这人当的,三天两头挨揍,还非得逼着我去学牛顿,爱因斯坦。人世间的悲剧往往来自于人类的反抗。

此时,阿姨和钟华都已经端起酒杯,阿姨很豪爽的说:“徐浩,钟华认识你们一帮小朋友我很高兴,徐浩,你真让我刮目相看,我很想看看你以后会怎么发展。希望你和你的朋友们今后常来我的小店坐坐。”

我快意的点点头,没想到和兄弟们第一次喝酒最大的收获居然是与阿姨结缘,这仅仅是个开始。望着满桌子杯盘狼藉,看着兄弟们一个个东倒西歪,我的眼神也有些迷离了。

从饭店出来已经是午夜一点多钟了,街上稀稀拉拉的走着几个行人,街边的路灯依然是蜡黄蜡黄的,照的行人的影子一会长一会儿短。我们几个相互搀扶着向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走到学校门口,一阵尿意袭上心头,我大声喊道:“兄弟们,想不想尿尿?”

大家止住脚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尤其是卖肉的,这小子喝点酒眼睛就睁不开,这会倒很给面子,自己硬是努力睁开一条缝。#_#

我接着说:“那咱们就在学校门口这条路上一致排开,也创造咱们学校的历史,怎么样?”

钟华上前一步说:“兄弟,这恐怕不妥吧?这可是咱们母校啊!”

我安慰道:“哥哥,咱们学校校门才刚建成,咱们哥几个的童子尿是辟邪的,在这门前一尿,那管他牛鬼蛇神都别想进咱们学校闹事。”

大家互相看看,觉得有道理,于是一直排开,保持姿势。刚才那几瓶啤酒下去愣是没上厕所,这会儿尿出来的防腐蚀积攒千年的怨气。再看看大家,一个个满足的样子。

“如果没别的事情,咱们就各自回家吧!”我晃晃悠悠的说道。

看大家没意见,相互打招呼各自离去,钟华快跑一步撵上我说:“这么晚了,我不敢回家了,今晚去你那儿睡一晚上,明天再回去。”

我拍拍他肩膀,和他一起消失在漆黑的巷口……

也不知道是喝的实在太多还是身体机能提前老化,第二天上课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趴在桌子上像一只生了病的乌龟,连缩头的力气都没有,胃里面翻江倒海的难受。边上的络腮胡和看漫画的小女孩永远都保持那样的姿势,即使我当他两的面吐了一地,他们也未必能有反应。都过去几天了,两个人一句话没说过。真是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寻啊!

乘着课间*的当儿,我赶紧趴桌子上闭目养神,要知道下节课是英语课,得打起百分之一百二的精神来伺候老佛爷。正当我要进入混沌状态之际,梁文玉使劲推了我一下,这小子长的就一副粗鲁像。我猛一抬头,吓了他一跳,在我没发作前赶紧说:“外面有个女孩找你。”

我心中一紧,自打分手以后还没有女孩主动来找过我,我赶紧向外面张望,是朱海洁,还在一直不停的向我挥手。难道是昨晚吃饭的钱不够?我边想边向她走去。

朱海洁看我跟霜打似的,微笑着说:“昨天喝多了吧?”

我说:“是啊,你妈妈太能喝了,跟我连喝了十几杯。”

“我妈就是个混,性格外向,爱交朋友。”她解释道。

我说:“这样性格挺好啊,我就很喜欢,你咋一点不像她,相反性格还有点内向。”

“像她有什么好?”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把零钱,说:“我妈让我把钱给你们,昨晚上算她请客。”

看着她手里一把十块、五块的,我着实有点不好意思,这远远是不够付昨晚上的饭钱,甚至连酒钱都可能不够。我忙不好意思的推搡道:“别,别,我们也没想到昨晚喝了你们家那么多酒,这钱估计连酒钱都不够,你就先拿回去吧,下次我们去吃饭的时候一并补上。”

她还要继续坚持,我看争执不过叫来站在阳台上“放风”的钟华,“钟华,你过来跟朱海洁讲讲道理吧,我这会得回去养精神好伺候老佛爷呢。”说完一溜烟跑回了教室。

络腮胡子看我进来了,冲我莞尔一笑,我敢发誓,这是我长那么大见过的最丑陋的笑容。

人家笑了,我也不能闲着不以回报啊,我也冲他学了个潘初祥的呲牙,说了声“谢谢”,这就算我跟他说的第一句话了。

如果有一种病叫“话唠”,那我肯定是得了。每天不说够一千句以上的话,晚上就彻夜难眠。在这样一个寂寞的夜晚,上着晚自习,旁边坐着两位不知道是不是人类的“怪兽”心中有种凄凉的感觉。看着讲台边上的“左右护法”正相互传着纸条,笑容灿烂的跟朵菊花似的,于是我再也忍不住了,推推边上的络腮胡子,他抬头茫然的看着我。

“我说,梁文玉,在这个寂寞的夜晚,你难道就不想跟我说些什么吗?”我挑逗道。

他睁大了眼睛,满脸写着不相信,良久冒出句:“说什么?”

“就说你为啥叫梁文玉吧,你看你满脸络腮胡子,说不定胸口还长胸毛了,很Man的一个人,咋就叫个这么娘兮兮的名字?”我问道。

人嘛,总喜欢聊跟自己有关的事情,怪兽也不例外,他放下笔,向我娓娓道来:“其实我最初也不叫这个名字,我原来叫梁文宝,后来家里有次去连云港串门时候,亲戚家所在的村上说是有个算命很准的人,算的准的很,算谁死谁就真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