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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5-09-17 09:56 | 字数:7300 字

“有些事我劝你还是忘记得好。”东冷而不屑的声音打断了纶仿似前世追溯般的回忆,将灵魂强行拉回现实,纵然现实是一张破碎的镜面,碎裂的伤痕是天堑般的沉重深刻,以至于镜面中任何的一切都是破碎的,但那又如何,现实终究是现实。

“一个人做了些卑鄙的事,当然希望别人忘记。”纶满布荆棘的眼眸中寒光隐隐,冷而尖锐地向东的瞳仁刺去:“你不是天真到以为我忘了,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吧?”是玫瑰的刺,闪着耀目的腥红,与毒蝎的尾一样,是一种天生的防御,也是让人着迷于一丝高不可攀的傲然。

东的眉梢微微挑动了一下,似乎对纶那充满攻击性的眼神十分抗拒:“我并不是让你忘记我如何赢得双天之战的,而是要你忘记你曾经的高高在上,这样你当奴隶的时候就没那么痛苦了。”说着便缓缓勾起一丝笑意,那笑容带着魔鬼一般的邪气,仿佛是一种无形的威吓。

他轻轻捏住纶莹润光洁的下巴:“而且……你这般既愤恨又痛苦的表情,实在太迷人,我怕我的定力没那么好。”纶忽然发出一声冷哼,将最不屑的情绪毫不掩饰地摆在脸上:“你的定力一向都不好,我从来不寄望什么?事实上,我从来不觉得你有任何一点可取之处?”那清澈却冷漠的瞳孔像溯霜的冰潭,倒映着东顾影自怜却又孤芳自赏的模样,然后任由微风一点点将倒影揉碎。

“没有任何可取?”这冷冷的嘲讽深深刺痛了东,激起他心中的怒意,像火焰般迅速流窜,令他如同野兽般扑上纶的身体,生生将他摁在那柔软的大床上。

柔软的床褥因为两个人集中的重量而往下凹陷,东用尽全力地向纶压低,仿佛想挤进他的灵魂中把爱恨情仇都看个清楚,那两张极致英俊的面孔贴得很近,好似风都难以从他们之间移动,只有彼此的呼吸在散乱地流窜着。#_#

东那白玉般的皓齿有致地缓缓开合,滚落出些许狂妄而略带沙哑却充满磁性的声音:“至少我强大,无论你如何讥讽,我如今是天界的霸主,这是不争的事实!”

纶决傲地昂起头,不屈的眼神狠狠扎进东的眼中,四目相对,或冷漠或炽烈:“用卑鄙的手段抢来的霸权,只有你还能厚颜无耻的炫耀!我只会觉得恶心!”

“够了!总之成王败寇,我赢了就是赢了!”东咆哮般的呵斥着,心已经乱了,为一个人而乱了。“若不是你对我下毒,若不是你勾结魔界,凭你赢得了双天之战?北天的覆灭是我无能,但中天的兴盛也只是因为你的卑鄙,而完全不是靠你的能力!”纶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似深陷在皮肉里的倒刺,那是彼此心中最深切的伤口,强行将它拉出来,只会牵皮带肉地拉出更深更大的伤口,却又不得不将它重新撕开,取出那已经腐锈的毒刺。

一个故事的悲剧,注定了两颗心一样的孱弱与痛,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与纠缠……

“我的确利用修对你下毒,但我没有勾结魔界!”东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解释,事实上他从来就不在乎是否被人误解或诬陷,可他的心此刻是即将炸裂的痛苦,他只是渴求能宣泄灵魂尽头的爱怨煎熬。

而纶依旧冰冷绝然,却不知那没有温度的灵魂究竟是一种防御的伪装还是一种无奈的逃避:“笑话,魔界一向惧怕北天,没有人煽动他们会乱来?”他不是想怀疑或争论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执拗地抗拒与东有关的任何事,也许是心中已经隐约有一丝触动破开那冷漠的空壳在萌芽着,但他不能让这感觉蔓延,更不能让自己就此沦陷于心,因为他还有放不下的极端仇恨。

“我说我没有就没有!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东的情绪渐渐有些失控了。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你值得我信吗?”纶的冷傲强行摒弃所有情感,让心完全冻结成冰。

而东的心中却是一团火焰,一团快要将他焚成劫灰的火焰,他双眼泛着赤红的血色,像一头疯狂的狮子在咆哮:“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而连命都不要也要执意攻击北天?”

“我不需要明白!我只知道是你毁了我的一切!”也许真的没错,当初无论是为了什么都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那已成悲剧的结果,以及纶心中那无法磨灭的恨。

东其实明白,他当然明白纶的恨,可是他却不肯放弃这灵魂的浅白,只因错过了这一次,也许他一生都再也说不出口了:“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指望可以改变什么,只是这个秘密一直藏在我心里,我只想你知道我发动双天之战是因为……”

“因为你想称霸!因为你想自杀!因为你无聊!因为你发疯!够了!我不想知道!”纶无情地打断了东的倾吐,因为他抗拒、他害怕、他无从选择:“理由可以有一千一万个,但我不想知道你那些所谓是理由的借口!我不想知道!”

“但我要你知道!因为我只在乎……”

“别说了!我不想听!”

“你一定要听,我要你知道……”

“够了!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不想听你的任何狡辩!我不……唔……”突如其来的柔软双唇猛然盖在那樱色的花瓣上,打断了所有岔乱的旋律,四片柔唇如雪地飞旋的梅花,点染着寂寞千年的荒凉和撕心裂肺的伤痛。

千丝柔情落在唇上,化作燎原烈火,焚烧着一切因寂寞与恨而反复纠缠的折磨,那温热的唇舌,撬开皓齿的阻隔,交缠如细柔的纤丝,勾动着心中最原始的渴盼与灵魂最深处的执着。炽烈而忘情的双唇堵上了他的嘴,细致优美的唇线,灵动勾魂的舌尖,带着生命浓烈的喘息声,勾缠着忘情忘我放开一切的炽烈体温,如空中坠落的蝴蝶,用生命在述说着一生浓烈的爱……

那是褪去血色之后,来自灵魂深处的一个吻,也是他心中最想说却从不敢说的那句话……

带着交缠的温度,似冰似火,放逐灵魂最后一丝谨守,脑海中尽是流放与空洞的意乱情迷,其他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也许是过于深切的吻令身体严重缺氧,从而脑中一片混沌,但纵然缺氧,却依旧紧紧拥吻不肯放开,哪怕就这样在朦胧与虚无中窒息而死,也不要放开……

双手开始不自觉的胡乱拂动,双眼迷乱的扫过,可就在纶触到东的颈间那一瞬间,身体犹如被极强的电流击中,手与眼都停在了颈间的伤痕上,那是一排整齐的齿印,入肉极深,就因为伤口太深,所以痊愈后还是留下了疤痕,并且东也没有将它抹去。

他当然认得这个齿印,甚至眼前立刻浮现出当时东鲜血迸流的模样,当初的他是带着多么刻骨深邃的恨意才咬下了这么深狠的一口,像一头发疯的野兽,拼死咬下了这一口,伤痕深到不用法术将永远都留在颈上,而这又算不算是今生仇恨的一个烙印?

眼睛一瞬间像被什么灼伤了一般,每一个齿印都仿佛在崩溃的边缘悲鸣,拉扯着每一丝敏感的神智,撕开心上一道道鲜活的伤痕,仿佛身体即将迸裂为尘嚣。

这一刻我在干什么?我恣意让情欲淹没我,抛开了所有理智的防线和仇恨的枷锁,放逐灵魂于堕落,我忘了当初那种恨吗?我忘了这个齿印是因为霈的死而留下的吗?

一瞬间,万千绮丽的绚彩世界龟裂成风化的碎片,身体与灵魂不知是在重组还是在抽离,脑海中无数零碎的片段极速闪过,依稀剪影中,有寂寞、哀伤、痛苦、绝望、仇恨……

他猛然用力挣扎着将东推开,将那充满爱与眷恋的唇推离自己颤动的花瓣,打碎了眸中迷离的流光,重新恢复了厚重的喘息,也从而唤醒了一切比梦幻还虚无的现实。

东一时之间只觉得错愕,也许这个吻只是一时情乱,可心中喷薄的情感已经顾不了太多了,他对他的爱,沉积地太久太多,已经快要撑破胸口了,一秒错愕之后,又不顾一切地再次吻上了纶的唇。

纶激烈的挣扎也推不开那失控的灵魂,慌乱暴躁之下,一拳挥在东脸上,将那灵魂中的情乱与痴狂打得魂飞魄散!

一行血线从东的嘴角静静划下,像一种无声却哀怨的祭奠,是空虚将人揉碎、痴爱让人迷途、冷漠把人摧毁之后,在生命的悬崖上坠落成一丝流窜的殷红,冰冷的一行,却比泪水更让人心碎。

散乱的发线铺盖着半边英俊的面孔,看不见东的眼眸,也分不清是觉悟还是哀伤地笑着:“难道你真的不明白?我根本就不在乎那些权势与领土,我在乎的只是你!所以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发动双天之战!只因为爱你!我不惜一切代价,就是万劫不复也要得到你!”

“爱?”纶的眼中是已经揉碎的泪滴,比深海还苦涩的液体,却如欲垂的夜雨般凄美,但在一声哽塞后生生地锁在眼眶,没有流下来的资格,只能在流海下泛起一圈迷蒙的雾气:“爱?把欲望推向了风口浪尖,把邪恶堆积得不可一世,把爱恋扭曲成撕心裂肺,这是爱?这分明是疯了!”

“是的,疯了!”这一声仿佛是咽喉深处的沉重叹息,沙哑而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本来就是疯子,谁又敢说自己不是?你也一样,我们都是被千年寂寞折磨地发了疯。”

“寂寞?”纶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已经无力再支撑那沉重的身体,任由身躯无力地倒在那里,像深秋飘落的一片枫叶,孤寂,却又倔强:“我是被你bi疯的,要战胜一个疯子,就只有比他更疯狂!”

之后是一阵死寂般的沉默,也许是因为他们已经无话可说了,也许是因为他们心中还有太多的话,多到已经说不出来了……“也许你是对的,但却已经不能改变什么了?”是东先打破了沉寂,语调仍旧哀伤,但已经渐渐恢复的高傲:“如今对和错根本已经不重要了,谁也无法改变这已成的事实,事实上,北天的确已经被灭了,而你也已经沦为了我的奴隶!”

纶的眼忽然又重新覆上了锐利的光,俨然是一贯的纶:“只要我拿回了雪魄珠,现在的一切自然会改变。”也许是方才的沉寂让两人又重新找回了原本的自己,也或许应该说是又重新将自己包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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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桀骜地翘起嘴角,扬成一种自信的弧度:“你不可能拿回它的,我死也不会将它还给你的!”

纶却显得丝毫不以为然,冷冷地眸光带着北之极地的寒意,轻蔑地挑了东一眼,同样是一种天生的自信:“我不相信你能把雪魄珠藏到哪里去,就算是你随时带在身上也总会有一刻的松懈,我有的是时间与机会,总有一天,我会有办法将它拿回来,而一旦雪魄珠回到我这儿来,你就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我不会让这一天出现的,这个世上有你拿不到的地方!只要我还活着,你就永远别想拿回它!”说着东以极快的速度从怀中取出雪魄珠,突然一口吞了下去。

纶的身体不能控制地抖了一下,是惊慌?错愕?激动?还是……

烧灼着两颗同样孱弱的心。

纶的举动渐渐停止了,东也放弃了所有反抗,也许是心痛已经让两人都无法呼吸了,灵“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可怪不得我。”纶那一瞬间的反常很快就被冷漠惯性地抚平了,可那冷漠中却又有太多让人难以读懂的东西,也许连他自己也不是那么懂。

“你什么意思……呃……啊!”东的身体忽然开始严重的抽搐,自己仿似一个被破坏的玩偶,身体像要散掉一般,极度的痛苦使他连站立的力气都失去了,整个身体瘫软地倒在地上,皮肤渐渐翻成僵冷的淡蓝色,还泛着冰凌的光泽,仿佛是一块奇异的蓝水晶。

“你这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雪魄珠乃三界至寒之物,能冻结天下万物,除了我的身体之外,任何人吞下它都等于吞下了奇寒剧毒,现在你的五脏六腑都已经被冻结了,灵力根本无法提取,你付出代价的时候到了!没想到这么快吧?”纶冷傲如天山顶上的万年积雪,站在东蜷缩的身体前,可是为何感觉不到他的温度,也没有任何情感,甚至连一丝成功的喜悦也没有。

“你是故意……故意引诱我吞下的?你……你好卑鄙!”身体在迅速的收紧,像魂魄被一丝丝剥夺一般,渐渐失去知觉,僵硬寒冷。

“说到卑鄙,你当初也是让我吞下赤炼火铜的啊!”纶缓缓靠近东,五指用力地捏住东的下巴:“我这招是跟你学的!这才是我以牙还牙的方式!”这原本是东喜欢的动作,也不知出现过多少次,可是这一次却转换了角色。

东心中思索许久的一些疑惑似乎都从纶那双冷漠的眼中找到了解答,而那苦笑的唇角却还残留着未曾褪去的桀骜:“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甚至连……连魔岩山那次行动失败也是你……早就算计好的?原来所有的事……都是你计划的一部分而已!”

纶生生将他摁在地上,看着他英俊的脸上堆砌着痛苦、扭曲、懊恼……太多太多:“没错,我是故意失败的,你一向嚣张狂妄,当你自以为识破了我计划,赢了我,你就会得意忘形,却不知恰恰中了我的圈套!”纶的手轻轻划过东俊朗不凡的轮廓,仿佛在鉴赏着自己精心的杰作:“你想我怎么可能让你轻易被熔岩吞没就算了,我要将你千刀万剐!我要让你永不超生!”

这句话摆在心里已经好久好久了,并且对他千刀万剐、永不超生的惩罚一直都是纶心中最渴求期盼的夙愿,可是为什么在说这句真心话的时候,他却觉得自己在说谎?

他希望他死,他恨不能让他受尽世间所有最痛苦的折磨,并且他对他至死不休的恨都是真的,可他却依然觉得自己在说谎,因为曾有那个瞬间……

虽然只是一个瞬间,但他的确曾放开过,那一刻他居然宁愿与东一起葬身在那氤氲的火山口里,让这一切彻底毁灭,同归于尽,把一切都算清、都斩断,欠情的还了情,欠命的还了命,谁也不再欠谁,就此斩断缘分,也许会是个比现在这种胜利更好的结果。

“今天的结果,也许真的是我们唯一的结果吧。”东深深叹息着,其实总会这么一天的,一切无端而自私的索取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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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刺耳的裂帛声,东的衣服被纶用力撕开,露出他健硕的胸膛,紧致的肌肉和男人宽厚的体魄,散发着慑人的魅力。

但随即就是一抹触目惊心的红色,纶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冰刀以极快的速度在东的胸膛上留下一道深长的血痕,血肉翻涌,流淌如鬼魅的面孔。

不待回神,又是一刀,划裂的伤口将眼眸映的通红,是仇恨的火焰在燃烧,还是腥红的血已经来不及散开了?但没人再去理会,不敢,这一刻清醒只会增加无尽的痛苦,所以宁可疯掉!滚烫的血液还没流成什么模样,便又是一刀……

仇恨使人迷失自我,满腔的积怨使人发狂,纶拿着冰刀在东的胸口凶狠地乱划,将整个健硕英伟的胸膛划乱成血肉模糊的一片,映衬着微微泛蓝的肌肤,恐怖、狰狞而诡异。

冰刀轻轻划过东英俊有致的脸颊,力道不重,但足以让锋利的刃在这里留下一条细长的血痕:“放心,还死不了!我会很小心的,在一千刀以内,你是不会死的!”

东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牙关紧咬,甚至没有发出任何一声沉吟,也许这是一种较量,就像当初纶在非人的折磨前,那种至死不屈的倔强。

很快,纶微带凉意的指尖轻柔地拂过东强健的臂膀,手中忽然施放一股迅猛的寒气,与东腹中的雪魄珠产生共鸣,“啊!”东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呼,他浑身的血脉、水分由寒气催动凝成无数冰刺,仿佛千万支针顺着血管流遍全身,而冰刺越来越大,凝成的冰刃从肌肤下破肉而出,拉动着身体的血脉与肌肉,撕扯成惨不忍睹的模样,那疼痛足以令灵魂休克。

纶的笑容勾着浓厚的邪气,清冷的明眸徐徐眯成一条线:“你当初怎么对我的,我今天就怎么回敬你!”

刹那间,冰霜覆上了东的全身,将伤口的血流全部冻结止血,纶不再伤害这已经遍体鳞伤的身躯,转而将残余的衣物全部撕去,就像当初东揭开他的身体一样,让他一丝不挂的裸呈在自己的眼底,而手掌滑过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再私密的地方也被肆意把弄于鼓掌之中,让指间的温度像细小的电流一样,穿透皮肤的组织,在心上打个寒颤。

“你难道想……不可以!”东以前曾千百次对着纶那绝美的身躯做过同样的动作,当然立即就察觉了纶接下来的用意。

但这句话反而使得纶的心里得到了一点征服的快感,笑容变得更加邪恶魔魅,东的脸上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惊慌,对纶来说,这无疑是最大战利品,他无与伦比的倾城笑容染上浓重的邪气,反而像是魔城鬼域的一线幽光,牵动着整个世界的诱惑。纶的衣物像一抹白云般抛飞又轻落,晶莹的身躯仿佛在闪耀着盈盈月光,令东还来不及移开注视的眼眸,那同样洁净耀眼的利器就已经抵在了东的后面。

“不!不可以!”东声嘶力竭的嘶吼也没能阻止纶已然冷酷决绝的心,那如火柱般的恨意毫不留情地破开了东那未经染指的私密,在褶皱无力的抗争下,往最深处刺去。

每一下剧烈的拉动,都是火烧一般的疼痛,牵扯着敏感的触觉,在迅速的摩擦下随着节律颤抖,肠壁传来的极致快感侵蚀着东的意识,那无力的抗争在迷乱的感知中浮沉,拼死抵抗着,不肯被这诱惑淹没,不肯臣服在这虚无的色戒中。

但清醒毕竟换来成倍的痛苦,前所未有的极大羞辱,让东的心是千刀捣尽般的碎痛。

而纶的心,跳得很乱,他原以为哲夙愿达成的一天他会很开心,但事实上,那每一刀都像割在自己的心上,但他却不得不这样疯狂,因为这是一种较量。

理智在这一刻只等于痛苦,混乱与迷失才能麻醉这种矛盾的挣扎,所以疯狂就疯狂吧……或许他终于明白东当初折磨他时,是怎样的一种心绪了,但复仇就是这样,其实复仇成功的时候一点也不会开心和痛快,只会更加沉重,但人却非得这样追求,甚至把它作为一生最重要的事。纶的速度越来越快,将东整个身体都拉动起来,后面传来的剧烈疼痛,仿佛在宣告着身体即将裂成两半,微微泛滥的肌肤又裹上了一层潮红,像潮水一般,一浪一浪地蚕食着已经残破不堪的灵魂。

一股炽热的激流忽然在身体的深处迸发,迅速填满整个密道,随着那还不肯停止的动作往外流窜着,纶直接将白浊的液体留在了东身体的深处,那浓厚的热流像滚烫的熔岩一般魂抖动着,像雨水中挣扎的蝼蚁。

也许一切的确该结束了,痛苦该结束了,命运也应该结束了……

一丝冰凉的触觉刺激着东咽喉处的肌肤,是一只锋利尖锐的冰刃:“感觉很耻辱很痛苦是吗?游戏就要结束了,很快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虽然我们都是邪恶堕落的灵魂,但我终究比你善良一些,我会让你死,而不会像你对我那样,让我一遍又一遍地承受屈辱,更没有终止的一天,永远挣扎在无边无尽的痛苦中!”

东没有任何反抗,甚至没有任何感觉,他根本一开始就明白,甚至今天的情景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只是他根本不在乎究竟要付出什么代价,因为什么代价与纶相比都无所谓。冰刃慢慢地高高举起,一切都将结束了,从此了断所有爱怨纠葛,从此这世上再没有你我……

东忽然露出一丝澄澈的微笑,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用尽最后的每一秒,痴痴看着纶,在这死亡近在咫尺的一刻他反而是更加的确定,自己真的是到死都放不下对他的爱,就算他此刻对自己万般折磨,而他却依旧舍弃不了对他的眷恋,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去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冰刃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划空的裂啸仿佛是一声呜咽,是谁在生死一瞬之际忍不住地为谁呜咽,泪痕划下的那一刻,刀锋寒光一闪,对着东的咽喉迅速而绝情地刺了下去!

忽然一股不知哪里来的水流凌空旋起,散成无数细小的水滴,将握紧冰刃的手猛然推开,千分之一秒的刹那间,清流一卷,东便没了踪影。

“哲?”纶将手中的冰刃随手向墙上一掷,冰凌发出清脆的声响,瞬间化作碎裂的形态,像无形的剪影在摇晃着谁的落寞。

也许复仇真的只是个自欺欺人的笑话,但不复仇又能如何呢?今生还可能相爱吗?别天真了,我们从来就没有选择……

纶的眼眸里只剩下了疲惫与孤寂,没有冷漠,冷漠仿佛早已用尽了,强自支撑到这一分钟,终于在无人的时候轰然塌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