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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神兽谛听
更新时间:2017-02-20 10:49 | 字数:3137 字

我愣了愣,终究还是捡起那枚玉兽,手指犹能感受到灼热的温度,却是不烫了。好不容易奔至墓园的门口,守墓大爷的小屋孤零零地立在门口右侧,窗户里透着橘黄色的光。

我犹犹疑疑地探进门口,不知道当进不当进。正蹑手蹑脚之间,猛听屋内传出一声:“进来吧。”

我没来由地一慌,一时失了主意,便依言推门进去了。

一脚踏进门槛,才醒悟到出声的并不是方才的大爷。

“你可知我刚才差点死在一群孤魂野鬼手中?”我稳了稳,声音里透着冷意。

眼前出现的赫然是阴律司的代理人零。#_#

“有张老护着你,你不会命绝于此。”零带着笑意,慢悠悠地说道。“我可护不住她,有谛听那样的神兽在,哪里有我一个糟老头什么事。”大爷端着一瓷缸茶水,从里屋转出,话语里依旧是难消的忿忿,“我与这些个孤魂野鬼和平相处这么些年,竟为你一个小丫头撕了脸。真是救了你就罢了,偏偏你身怀神兽,那里需得了我救。”

“张老此言差矣,谛听兽那次受了伤之后,一直未见好转,它现在的实力,远远没有恢复。”

“五成总有罢?五成也够它收拾那些个小鬼了。”张老吹着茶水,浑是不信。

“三成。”零突然满脸痛惜,“它现在最多也就原来三成的力量,否则怎么会连兽形都化不出?”

“它怎么受伤的?”我看他们俩一前一后聊得起劲,心底不禁起了疑。

他们俩以极快的速度对视了一眼,又将视线迅速挪开,谁也没搭腔。

“这就是阴律司新上任的冥律?”张老一脸玩味地看着我,“不知道一个小姑娘家家能挺多久。”他呵呵一笑,继续吹着茶水。我等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他并未打算接着开腔。

一时间屋子内陷入了一阵各怀心思的沉静。

零咳嗽了一声,起身道:“既然冥律尚安,我也就不打扰了。今次多亏了张老搭手,不然出师未捷身先死,让白律折在了这样的地方,我于谁也交代不过去。”他欠了欠身子,冲张姓老头拱了拱手,便在须臾之间,越窗而出,身形飘逸俊朗,干净利落,果是好身手!

我呆在那逼仄昏暗的小屋子里,突然局促起来。可我在目睹了今晚这样超乎想象的情况之后,满肚子的疑虑让我迈不开步子,我着实想从眼前这老头嘴里问出点什么。

我动了动嘴皮子,刚要开口,却见老头伸腰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地往里屋去了,浑似我不存在一般。

天已经黑得紧了。我迟疑地看看窗外,我这等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此刻翻窗而出,估计也是赶不上零的步子,自己独自出门,怕是难以全身而退。一番犹疑之下,便在屋子里的四方桌边坐了下来。许是傍晚劳神过度,不一会儿我便迷糊起来。

山里蚊虫多,墓园附近更甚,嗡嗡叫的蚊子几次将我吵醒,更别提对我的多番袭击了。我不胜其烦,随手从桌子上捞起一把扇子,扑扇几下想将蚊子赶走。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

可是,我也感觉自己脑袋忽地麻了,四肢都僵硬起来,竟是失去平衡一下从长凳上跌落在地,一声钝响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然而,我却是感受不到丝毫疼痛,像是全身的神经集体失语。

神识也渐渐模糊起来,我仿佛看到一丝丝白色的游魂犹疑着离我而去。

紧接着,一张老脸映入我的眼帘。

许是我弄出的声响将张老惊动,他皱着眉头翻了翻我的眼皮,从旁捡起一把扇子,道:“你用它了?”我连声都发不出了,只能转一转眼珠子。

“糊涂!”他竟忽而有些惊慌起来,这让我无端地心里生出一丝害怕,之前那么妖异恐慌的场景,张老都能泰然处之,为何此刻如此失措?

然而,我的精神头并没有让我的注意力维持很久,不消片刻功夫,我甚至感受到了自己愈发涣散的眼神。

又像是过了很久,一只小猫似的动物,口衔一缕白烟,蹲在我的头顶,乌黑如扣的双眼紧紧盯着我,肉乎乎而又略带利爪的脚掌在我额间一划,我便忽而感受到了一股刺痛,那缕白烟似是顺着伤口钻进了我的体内,我竟恢复了一丝清明。

那只黑猫反复衔来白烟,如是几次,我也就渐渐有了知觉。等我终于能挣扎着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那只黑猫两耳之间有一枚小小的角挺立着,泛着曜石般的光。我心下突然一震,几乎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裤兜,果然,那枚玉雕谛听已是不见了。它离我远远地蹲着,歪着脑袋看向我,像是看着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它的功力恢复了?”我望了望神色平复的张老,一门心思都放在了眼前的神兽身上。

张老干笑了两声,涩声道:“并没有。”

“那……可是它化出兽形了。”我想起之前零和张老的对话,心生疑惑。

张老依旧摇了摇他手中的破蒲扇,声音中有难以掩饰的尴尬:“我给你的右手中指开了个伤口,拿你的精血喂了它。”

我抬起右手看了一眼,伤口并不大,像针眼一般,也没给我带来什么疼痛感。我下意识地哦了一声,算是对张老的回应。可是下一秒,我的心却如遭巨击!

“你往谛听兽上面滴血了?”此刻的我,估计急得眉毛都快烧起来了。

他还是讪讪地笑,声音略有些理亏:“我要是不往上滴血,唤醒谛听兽,让它追回你飘散的魂魄,现在的你怕早就成了一副行尸了。”

我冷静了一下,略略理了理思路,难道刚才我的麻木以致昏迷,是因为魂魄离散导致?可是我好端端地躺在长凳上,魂魄怎么就突然离散了呢?

难道是那些蚊子?

一想到这一层,我不禁浑身打了个冷颤。这墓园,果真处处充满杀机。我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番,灯光下仍旧有不少花脚蚊子快速掠过,嗡嗡声震人心魄。

“这些蚊子是无辜的。”张老见我满脸戒备的神情,道,“是你误用了我的销魂扇。”他将手上的扇子翻转过来,手腕一甩,我就眼瞅着原本满是破洞的蒲扇变成了一把乌沉沉的铁骨扇。

“怪我大意,没有收好这把扇子。普通人若是扇个三下,三魂七魄会逐渐离体;扇个五下,离体不能归;扇个七下,便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了。”张老像是心有愧意,始终不敢直视我的双眼,眼神躲闪地解释着。

我想起刚才在墓园,他亮出这把扇子时,便震慑得那些个野鬼不敢上前,想来这不起眼的蒲扇竟是一把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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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不能不经过我同意就用我的血浇那谛听兽啊,我这一滴血下去,就代表我接受了阴律司的任命,我好好一个活人就要去给阴律司卖命了!”一想到其中利害,我又心急起来。

“活人?若不是那谛听兽的神通,替你衔来你离散的魂魄,你现在已经是个活死人了!这都是那机缘巧合,命中注定,我看小白你就从了吧。而且,谛听兽因为你精血的喂养,有了新主,功力恢复速度大大增加,它会好好保护你的,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张老好一双利嘴,竟给我说得一时半会儿接不上话。

“我不会保护他的,你们趁早死了这份心。”那小猫似的谛听兽端坐在地上,前腿撑地,一双眼睛冷幽幽地看着我。

我给它噎得浑身一滞,也是冷声道:“那最好,麻烦你解除我们之间的联系,各不相干。”

它一偏头,像是冷哼一声:“解除?我可不会。我只要用我自己的方式活命就行,至于你跟阴律司之间的破事,我一概不参与。”

哎呀妈呀,这小东西还挺骄傲。

张老似乎颇为忌惮那小玩意,将它端端正正摆放在桌面上后,苦着脸,拱着手说:“我的小祖宗诶,您就少给我来事了,我张老头还想安安稳稳地依靠这墓园子过完后半生吶。你就跟你主人走吧,可别闹别扭了。”张老执着扇子,一副苦口婆心的姿态。

让我出乎意料的情况下,它竟站起身来,晃了晃身子,纵身一跃便出现在我的肩头,身体虽不抗拒,但眼神仍有审视的味道:“给老头一个面子,大家往后各过各的,互不相干,直到血契解除为止。”。

“取个名罢!”张老索性一副搭桥牵线的媒婆做派。

“我就当多养了一个宠物了,也不指望你能帮上点什么忙。”我拿眼睛斜睨了它一下,“给你取个好听点的名字,就叫玉无双。”

许是错觉,我觉得谛听兽看向我的眼神都柔和了几分。

“甚好。”它点了点头,轻轻地浮在我的肩头,径直睡去。张老一看形势大好,遂又匿了。

这一晚经几番折腾,天很快便亮了。而我却头痛至极,不知自己该以何种姿态去面对阴律司的任命。

“有没有可能跟阴律司商量商量,解除这原不是我本意的任职呢?”我试探性地问刷牙的张老。

他含着满口白沫,伴随着自己的说话声,泡沫四溅:“问我作甚,我又做不得主。况且阴律司的做派一向乖张暴戾,我等常人可不得胡乱猜测。”

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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