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子信了你的邪
更新时间:2018-05-16 13:42 | 字数:3244 字

季兰舟不过离倾月两步之遥,但她周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就连他也不敢轻易靠近。

倾月的头微垂,冷眼睇着在垂死挣扎的温轻羽,他看不到她的眼神,但从温轻羽的反应里,也不难想象她的愤怒与杀意。

就在倾月挥剑的瞬间,他扬臂一挥,袖中折扇飞出。

只听“铿”的一声,长剑与折扇在空中相击,倾月那致命一剑,被化解了。

“季兰舟……季大人!救我救我!这丫头疯了,她疯了!”温轻羽如看到救星一般,顾不上伤情,爬到季兰舟身边,一手拽住他的腿,不肯松手。

季兰舟垂眼一瞥,看到了温轻羽左手手腕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应该是被挑断了手筋。#_#

他抬眼,正对上倾月直射过来的目光,心又是微微一颤。

这目光,太犀利,太寒冷,像是要活生生地将他扒皮拆骨一样。

“倾月,”他挺直脊背,正对上她的视线,“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但事已至此,你就算要了她的命,也于事无补。”

“所以我就该饶她一命,让她好继续为非作歹,仗势欺人?”

倾月五指一抓,竟隔空将季兰舟掉落在地上的折扇吸到手中。

她把玩了一下扇子,再看过来时目光变得有些玩味,“你这扇子,杀人甚好。”

季兰舟有些无奈,他叹口气,踹开脚边的温轻羽,错步让到一旁,“你要杀她,我不拦你,我只是觉得像她这种人,生不如死更痛苦。”

他不想让倾月杀人的另一条原因,是温轻羽的死会让她在温家处境更为艰难,但他知道这条的说服力不强,所以他只字未提。

果然,倾月收了凌厉的杀意,神情也变得更为阴鸷,她在思考季兰舟的提议。

温轻羽没想到季兰舟竟会说得如此直白,她知道自己的性命在这两人眼里是再轻贱不过的东西,她绝望的闭上眼,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没想到,过了片刻,她听到了长剑掉落在地的声音。

她睁开眼,正对上倾月那张红纹遍布的脸,忍不住露出了一贯嫌恶的表情。

倾月呵呵一笑,俯下身,强硬捏住她的下巴,道:“今日我便留你这条贱命,但是你记住,你害倾尘没了一条胳膊,我就废你一臂;你瞧不上我这张脸,我就让你也变成这样……”

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温轻羽浑身抗拒着向后退,但她失血太多,早已没了力气,只能惊恐的瞪大双眼,眼睁睁看着倾月扬起手,指尖泛起红光在自己眼前晃了几下。

痛感如潮水袭来,温热的血流了满脸,温轻羽哀嚎几声,晕了过去。

“哼,我还当你是多有傲骨的一个人……”

倾月嫌恶地瞥了她一眼,站起身来,走到季兰舟身前,将折扇扔回到他怀里,毫不真诚地说道:“对不起,把你的扇子弄脏了。”

“我这扇子很贵的。”

季兰舟将折扇收起,哭笑不得,跟在她身边往回走,略带试探性地问道:“你的灵力……是怎么回事?”

“私修禁术,”倾月回答得倒很痛快,见季兰舟一脸神情肃穆,她笑笑,挑了挑眉,“这种不着边际的事,你难道也信?”

“啧,”季兰舟扁扁嘴,神情尽量放自然,“你变坏了,这种事也敢乱开玩笑。”

倾月停下脚步,打量了一下季兰舟的脸,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扯谎:“其实前不久,我得遇一位高人指点,筋脉才能奇迹修复,偷偷练些保命的功法,我希望这件事能成为你我之间的秘密。”

她表情肃穆,目光真挚,丝毫不见方才的半分戾气。

要不是亲眼所见,季兰舟都无法将眼前的人和温轻羽的惨状联系到一起。

季兰舟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没再追问关于她灵力中有魔域气息的事,倾月能够向他坦白筋脉恢复的事,就让他很是欣慰了。

做人,不能太贪心。

两人回到倾尘所居的偏院时,房门正好打开,萧星寒一个箭步冲出来,见到院子里站着的两人后,猛然停下,轻轻地舒了口气。

但下一刻,目光定格在满是鲜血的倾月身上,他又拧起了好看的眉。

“你的伤,”他走上前,拉起倾月的手,带着她在院中石凳坐下,“是我不好。”

说着,他与倾月双掌相对,将一股股精纯又不失温和的灵力输入到倾月掌心。

察觉到他在为自己疗伤,倾月想抽回手,却被萧星寒握得更紧,手指甚至与她的十指相扣,不容人推拒。

“砰砰——砰砰——”

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加快,倾月像是怀揣了不能被人窥探的小秘密,有些心虚地抬眼瞄了萧星寒几下,血液里翻涌的情愫又沸腾了些。

都怪这个男人生得太俊朗,眼神又太深邃,让人多看一眼都要沦陷在他眼里。

嗯,一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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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开始胡思乱想,倾月索性闭上双眼,平静接受萧星寒的医治。

萧星寒以为她不舒服,微微收紧手指,关切问道:“是伤口疼吗?昨日我以为是有人偷袭,用了十足的力道,真是……”

“别再道歉了。”

倾月睁眼打断他的话,咧出个笑容,打趣道:“殿下从见了我开始就一直在道歉,让旁人听了去,还以为发生了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呢。”

话还在说着,她的眼神就往季兰舟身上飘。

季兰舟十分委屈,耸耸肩膀道:“这里就我一个旁人,倾月以为我会编排些什么流言蜚语不成?”

“知人知面不知心。”

倾月笑得灿烂,似乎将早上的一切不愉快都抛在身后,可在场的人都知道,她这不过是在转移注意力而已。

季兰舟也陪她胡说,“若真要编排些什么,也应该是倾月你追着星寒身后道歉,我好去和别人说是你强行非礼了他,可信度更高些。”

“无聊。”倾月嗤笑一声,瞪了他一眼,收回目光时正对上萧星寒若有所思的眼神,她不由得挺直脊背,正色道:“你这么瞧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看你们两个这么短时间内就能如此熟络,有些羡慕。”

萧星寒的语气再寻常不过,但从他望过来的目光里,倾月竟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几分落寞。

心脏微抽似的疼了下,她有点无奈,明明她最不信一见钟情这套的,怎么附身之后偏转了性子?

萧星寒还有要事在身,没有久留,只说明日再来为她姐弟二人运功疗伤。

送走他们二人,倾月只身回到房间,望着依旧昏睡中的倾尘,眉头越拧越紧,心想今日去找温轻羽的麻烦实在有些冲动,但再看倾尘空荡荡的袖管,她将心头的那丝后悔彻底捻灭。

不过毁去一条筋脉和样貌,简直太便宜了温轻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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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月只是觉得这样过早暴露自己,终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以后怕是没什么太平日子可过了。

果不其然,当天下午,温府就炸开了锅。

温朗不知发了什么神通,找来四五十个江湖大夫,在温府进进出出的,引来不少人的好奇围观。

依温轻羽的性子,肯定在第一时间就将伤她的元凶告诉给了温朗,但直到日落西山,温朗也没有来兴师问罪。

倾月猜想,他大概是忙着和大夫诊治宝贝女儿的伤情,还顾不得来找她算账。

月上柳梢时,倾尘迷蒙醒来,只喝了点汤水,又重新闭上眼,任凭倾月如何找他说话,他都不理。

“我知你气我、恨我,但你还年轻,只要保住了性命,丢一条臂膀还是一样可以肆意江湖、称霸大陆的。”

倾月耐着性子哄他,但话却戳中了少年的痛点,他歪头睡向靠墙的那面,眼泪浸湿了枕头也不肯哼一声。

当她又要劝慰时,房门被推开,闪身进来一人。

定睛一看,竟是温卿言。

他一身黑衣,轻巧利落的装扮,显然不是为了探望伤者。

“你做的好事,温府乱成一锅粥了。”

温卿言直奔床边而来,倾月摸不准他的来意,悄悄运起灵力,警惕地将倾尘护在身后。

察觉出她的防备,温卿言也不戳破,只是从带来的包袱中掏出一件黑色的斗篷,递到她面前,“你们先离开一段时间,等父亲气消了,再回来。”

“哼,我害他宝贝女儿差点丢了性命,他会轻易放过我?”

“你知道就好,别耽搁了。”

温卿言直接绕过她,将斗篷罩在倾尘身上,打横将他抱起时微微一愣,瞥见他空了的袖管,不免疑惑:“解药不是给你了吗?他这是怎么回事?”

“迟了。”倾月压低声音,不想让倾尘再次受到伤害,她转而问道:“你要带我们去哪?”

“去我的私宅,温府没人知道那里。”

温卿言收紧手臂,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些,不再多言,带着倾月一起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温府。

几人一路无话,穿过大半个城,最终来到一处并不显眼的清净宅院。

“你们这几日就在这里好生休养,父亲那里我会帮忙解释,事出有因,你们也罪不至死。”温卿言安顿好倾尘,转而将身上的包袱交到倾月手中。

倾月掂了下,应该是银两,看样子还不少。

她挑眉道:“不敢相信,前几日你还迫切的想要我死,这次却肯如此帮我。”

这话听起来平常,但温卿言知道她是在讽刺,在试探。

他垂下眼,毫无表情的说道:“莫婉死了,你对我构不成威胁。我这次帮你,不过是瞧那孩子可怜,你不必多心。”

说完,他推开房门走进了茫茫夜色,几个纵身之后,消失在了倾月的视线之中。

倾月眸色暗沉,冷面冷情的温卿言真的只是突然大发善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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