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递公司轰轰烈烈的筛选职员的工作到了第二日正午才算宣告结束,而谢夭夭累得回了房间直接瘫睡到晚上,才醒了过来,与阿渊商量这些人的职位安排。
纠结了又纠结,谢夭夭还是觉得自己不能放弃时时刻刻把羁梵放在自己身边的机会,于是……
“什么?”羁梵的脸色黑如锅底,眼神沉沉的看向谢夭夭,“保镖?这是什么?”
听那谢夭夭与阿渊说了一晚上的职员安排,而出现在他身上的这个新名词却是他第一次听见,当直觉告诉羁梵,这绝对不算是一个好职位。
果不其然,谢夭夭眼神得意的笑了笑,说道:“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职位,没有这个职位,咱们桃夭快递有限公司的安全就得不到保障……总而言之,其实你就是负责保护咱们的。”
羁梵百思不得其解,却又不知该如何问出口,只得道:“那我平日的空闲时间可多?可有机会知道更多的消息?”
#_#“唔,”谢夭夭的眼珠儿一转,“你是特殊职位,必须特殊对待,只要咱们这里没出什么大事儿,你就不用经常在这里待着……当然,最好还是多在我旁边待着,毕竟我身为董事长,肩负着这么多人的事业与理想,压力也是很大的,万一什么时候被人暗杀了,那所有人都玩完了。平日里你想什么时候去送个快递,问别人一些消息,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总而言之,羁梵就是得常跟在谢夭夭的屁股后面跑。
而谢夭夭也不过只是这段时间忙,等到这段时间过去了,她不需要亲自送快递,将会有大把的时间,且玩着都能有收入,到时候再有美男身边作伴,想想这人生当真是美哉!
眼看着羁梵还有几分想要反抗的意思,谢夭夭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好了,职位安排就这么决定了,现在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围聚起来的人一哄而散,羁梵也要放弃挣扎转身离开的时候,谢夭夭却突然开口叫道:“羁梵,你留下来一下。”
羁梵微微挑了挑眉,不知为何觉得眼皮直跳,心道肯定没什么好事儿。
果不其然,转过身去,谢夭夭的招牌坏笑就挂在嘴边,一双大眼就跟看着鱼儿上钩了一般,直直的盯着他。
羁梵面无表情的问道:“还有什么事儿?”
谢夭夭四处看了看,发现周围的人都走完了,这才上前一步,挽住了羁梵的胳膊,笑道:“嗳,他们不包吃包住,但是你包吃包住啊,正好我们小竹屋里面还有一个房间,你家离得也太远了些,不若今日就在这里住下了吧?”
——深夜偷袭什么的,想想就让人心潮澎湃啊。谢夭夭美滋滋的想到。
不过羁梵却不是那般随便的人,当即便摇了摇头,道:“不必麻烦了,我回去也不过只是一盏茶的功夫而已。”
说罢羁梵便转过了身,往外走去。
谢夭夭忙跟了上去:“等等等——”
羁梵的步伐却丝毫没有停顿,仿若没有将谢夭夭的声音听入耳中去的。
谢夭夭都要怀疑今天她调戏他的时候,他的那些反映是不是自己意会错了……还是说,这个男人就是如此的傲娇?
不管如何,谢夭夭也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当下如同八爪鱼般跳上了羁梵的背,愣是逼的他停了下来,这一番折腾也是弄得气喘吁吁,忙开口道:“我……我其实……其实还有些事情要对你交代,所以今天晚上,你必须在这里住下……”
“必须?”羁梵扭过头,看向谢夭夭。
谢夭夭接触到他的眼神,心里先是一怂,然后硬着头皮,非常坚定的点了点头,道:“对,必须!”
待到谢夭夭将羁梵的房间安排完毕之后,已经是深夜了,她本打算立马吹熄油灯出去,孰料羁梵却突然开口问道:“你说的要交代的事情,是什么?”
谢夭夭这才想起自己方才说谎不打草稿,顿时头皮一阵发麻,大脑急速的转动起来,临时编了个借口:“就是……对,你排队的时候,站在你身后的十个男人,都是魔界的吧,你们认识吗?”
“怎么?”羁梵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垂下眼帘,遮挡住眼中情绪,“倒是不认识,你问这个做什么,莫非你们妖界的还怕魔界不成?”
“却不是这个意思……”谢夭夭也没想到羁梵这么容易就被戳中了,忙找了话出来圆,“只是问问而已,既然不认识倒也罢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在魔界应该位高权重,他们竟不知道你?”
“你很想知道我究竟是谁?”羁梵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我没兴趣向全天下昭告我的真实身份。”
“昭告全天下?……”谢夭夭忙小跑过去,在羁梵的身侧坐下了,压低了声音,问道,“这样吧,我们咬耳朵,我保证,就我一个人知道!”
谢夭夭非常认真的竖起三根手指,神情诚恳的看着羁梵。
羁梵眼神一跳,沉默了半晌,却是没有开口。
窗外的树叶被深夜的风吹得哗哗作响,除此之外便是万籁俱寂的一片。
桌上的油灯,一簇小小的昏黄色火苗摇曳着,在墙壁上洒下斑驳的暗影。
羁梵的脸被掩盖在一片黑暗之中,神情并不能看得清明。
谢夭夭无端觉得这样的气氛有些过份的压抑了,就在她打算放弃追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却听到羁梵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身份与地位,有这般重要么?”
谢夭夭刚想摇头说不,却见羁梵的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说道:“倘若世间万物,不分彼此,兴许一切都不会变的难以掌控起来。”
羁梵认真的看向谢夭夭,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我们为什么会突然就认识了,而你的目的,与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羁梵微微眯了眯眼,谢夭夭的背后有些发寒。
“啪”的一声。
灯烛猛地炸开来,一声脆响,惊得谢夭夭一个寒噤,头皮有些发麻。
紧接着她的眼中露出一片迷茫的神情来,似是很不能理解羁梵这番话的意思,抿了抿唇,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羁梵耸了耸肩,“我生性多疑,你也无需太过在意。”
谢夭夭突然伸出手去,拍了拍羁梵的肩膀,说道:“你生性多疑,我却大大咧咧,岂不是绝配?”
气氛的突然转变让羁梵有些措手不及,但他还是非常迅速的扒拉开了谢夭夭的爪子,难得无奈的劝道:“你究竟知不知即便是妖,作为女儿家也是要矜持一些的?”
谢夭夭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非常诚实的摇了摇头,道:“不知。”
……算了,便当他没说吧。羁梵无奈的叹了口气。
月黑风高夜,调戏美男时。
谢夭夭心里想的那些小九九可不是想来玩的,她这个人有一个优点但也算得上是致命的缺点,有的时候脑子里想的东西,不自觉的就化成了行动。
在现代的时候她就因为这个习惯而让众人深感脑仁发疼,放到古代,如此行为更是惊为天人。
但是相信她,她的本意是没有那么龌龊的。
只是此刻她摸黑前行,趁着月色硬是极其小心翼翼的推开了羁梵的房门,竹门发出“吱呀”一声吓得她差点没喘上气来。
索性床上躺着的人却没有丝毫动静,她静静立了半晌,才在心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继续摸黑前进。
趁着月色撩人,清冷的落在床头,羁梵半边精致的脸被月色映得月辉流溢,虽在梦中,眉头却微微皱起,似是非常警惕一般。
谢夭夭半蹲在床边,心里莫名的流露出一丝心疼来。
虽然打算半夜偷袭,可不知为何,此刻看到羁梵如此神情,脑子却已经懵做一片。
她伸出手去,指尖搭在他的眉头上,却见羁梵的神情猛地一动,谢夭夭吓得猛地摒住呼吸。
过了几瞬,羁梵没有转醒的意思,谢夭夭才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大拇指缓慢的将他的眉头抚平。
羁梵的眉头竟就这样松展开来,薄唇微启,似是低声呢喃着什么。
就在谢夭夭靠近去,想要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的那一刻,手突然被羁梵给抓住,惊的她头皮一阵发麻,却又发现羁梵睡得很深。
谢夭夭扭过头看向他,发现他的嘴角挂了一丝满足的笑意,又一次呢喃出声。
这一次说的每一个字,都非常的清晰,犹如惊雷,一瞬间在谢夭夭的耳中炸开来。
“弱水……别走……”
弱水……
谢夭夭抿了抿唇,心里一阵发寒,背后更是起了一片冷汗。
她想将自己的手从羁梵的手里抽出来,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离开他紧握的手。
那力气,似是拼尽了全力,死死的想要将这个叫做“弱水”的人抓在手里。
弱水……这个名字,该是个女人吧……
他随时随地紧皱的眉头在这一刻完完全全的舒展开来,嘴角甚至挂上了一抹甚是喜悦的笑意,而这样的笑意,从来她只看得到稍纵即逝的那一瞬。
现在却连眉梢都带上了喜悦。
这一刻谢夭夭觉得自个儿的心尖都在发冷,犹如寒冰包裹,颤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