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牵着她慢慢的走。
她希望再慢一点,再慢一点,如果时间可以停止多好,可是不会。
人都是贪婪的,得到一些,就想要更多。
如果她走了,男人怎么办,他们的海誓山盟怎么办?
可是不行,就算再疼,一段时间后便会痊愈,如此优秀的男人怎么可以被她牵扯了终身。
她已经贪恋了这么多,该知足了。
#_#今晚只亮了卧室一盏灯。
“你确定要和我一起睡”?男人挑起好看的桃花眼,笑得不怀好意。
“我说你思想健康点儿,想哪里去了”白夏铺着床抽空翻个白眼,这男人一听今晚要一起睡就咧着嘴没闭过。
“好了,已经很晚了,你明天还要回去,早点休息才行”,白夏揭开被子躺进里边,明天就要分开了,再也触不到摸不到了,是暖是凉,以后都靠近不了了。
看女子淡定的睡在一边,炎奕笑着摇摇头,随手关了灯躺上床,大手一捞将女子搂进怀里。
“是不是怕黑”?顺着她的长发,怀里的女子软软的,淡淡的少女轻香萦绕鼻尖。
“一个人的时候会怕,不过将灯全部亮起来就好了”,小手搂上男人坚实的腰身,忽略他瞬间的僵硬。
炎奕对着黑暗深呼吸,美人在怀总是有些冲动。
将各种邪念压下,握紧了女子的手,“以后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了,要不明天就跟我回去,你一个人我真不放心”。
“都说好了的,大男人怎么可以反悔”,小脸噌着男人的胸膛,声音软软甜腻腻的。
炎奕扯着唇角笑开。
真好闻,枕头,被套,整个屋子都是女子的气息。
想到以后怀里的可人儿要陪伴他一生,就觉得幸福得说不出话来。
白夏闭眼呼吸着男人身上阳刚的味道,努力让自己不舍的心安静下来,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钻。
这算不算穷途末路,生死将他们的爱拉长在深深的鸿沟里,谁都跨不过,她还没有站稳,就已经一个趔趄翻了下去,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她想死死拽住那道亮光不放,可她不能,那是她最崇敬的信仰,刻进骨里最深的痴缠,那是她想爱却爱不了的人,痛到撕心裂肺还要亲手推开的爱人。
炎奕摸着女子软弱无骨的小手,一颗心平静安稳,身体全部放松下来便有些想睡了,吻了吻女子额头,扬着幸福的唇角沉进梦里。
白夏闭着眼,静静感受男人的心跳,一下又一下,鲜活澎湃,紧了紧彼此握着的手,放在心口,缓缓睡去。
窗外的雪又断断续续的飘着,黑沉的夜幕黯淡了所有执着中的希望,最后只能凋零,消散。
天慢慢亮了,一夜过去了,如灰姑娘的十二点钟声一般准时敲响,白夏最后贪恋的时光,到了。
男人换上了已经洗干净熨烫笔挺的西装,这会儿笑眯眯的喂她吃早餐。
“我走后,要记得按时吃药,身体这方面要是再疏忽看我来了怎么收拾你。”喂了她一口玉米粥,男人自己吃一口后还不忘交待各种他放心不下的事。
甜甜的粥化开在口腔里,她却食不知味。
“天冷,出去时一定记得要多穿衣服,不能总是冻得鼻子红通通的,难看”。
又喂了一口。
“夜里如果实在害怕,让邻居家的女儿过来陪陪你,我看你们关系也不错,不要怕麻烦别人,这很正常”。
炎奕吃三口,白夏连一口都还没咽下,所有的都堵在喉咙里,酸涩不堪。
男人絮絮叨叨说了不少,她什么都听不到,只知道他就要离开了,心被肆意拉开了无数道口子,呼吸被卡着,疼痛集结了往日的千万倍汹涌着砸向她。
炎奕看着女子一直傻兮兮的低着头,他说的话没见回应几句的。
“丫头”,他伸出手戳戳那小脑袋。
白夏鼓着腮帮子抬头瞪男人一眼,“干嘛啦,很痛诶”,揉揉被戳的地方,眼里的各种情绪隐匿的干干净净。
“有没有听我说话,竟然还学会发呆了”,男人移动手指碰碰她的鼻子。
和女子在一起总是想要碰碰她,头发也好,脸颊也好,看着那娇怒皱眉的样子,他就觉得心里无限欢喜。
抬手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再耽误下去今晚天黑都到不了家了。
白夏走进卧室拿了一个礼品盒出来。
“呐,给你”,站在门口等她的炎奕双眼顿时一亮,有礼物?
大手接过急不可耐的打开,红色缎带包裹着莹白的一块玉,貔貅身形,小巧玲珑,显然,这是一块护身符。
白夏笑着看他的反应,那是她常去的庙里方丈送她的,只要贴身保管,便可消灾避难。男人的日子还很长,她希望在幸福的氛围里一直有他。
“怎么想起送我这个?”炎奕扯着唇角笑得一片灿烂。
白夏不答反问“不喜欢”?
“喜欢,”。男人笑得眼睛都眯在一起了,真幸福啊。
倾身重重亲女子一口,将护身符揣进怀里,拉着她心情骤好的向车子走去。
短短几步,便到了。
炎奕低头细细看着白夏,“丫头,我没有准备什么可以送你的,几天后,连人带所有一起打包都送你,全都是你的,可好?”
白夏眼都不眨的望着男人,那眼,那鼻子,那嘴,她要时时刻刻记在心里,以后的日子里有这些美好就已经足够。
“好,下一次,你的所有就都是我的了,我想要什么便会有什么了”。白夏笑着抚上男人的俊脸。
“炎奕,你不会忘记我吧”?自此别后,天涯相隔,你还会记得我吗?
男人眉头一皱,这说的是什么傻话,明显对他没信心。
“又乱说了,来,亲一下,马上要走了,真舍不得”,炎奕将头凑过去。
白夏哽塞着喉咙将冰凉的唇贴上男人的脸颊,她生命里的最后一次。
炎奕笑着转头重重亲她一下,“两天后我就回来接你,一星期太长了,乖乖等着我”。
白夏咬着唇,只是笑着看他,炎奕,你要好好的活着,幸福的活着,今日别后,要狠狠忘掉我,最好再也不要记起。
炎奕拉开车门,揉揉白夏的头发,“丫头,我走了”,说完便要上车。
“炎奕”,雪花眯了眼,白夏冲动的叫住他。
“再抱抱我,抱抱我”,白夏说着伸出双手紧紧搂住男人。
炎奕,怎么办,我舍不得,怎么办?
炎奕转身收紧双手,噌着她冰凉的小脸“干脆跟我回去,明年夏天我再带你过来住些日子,如何”?男人时刻不忘诱拐她回去的想法。
白夏贪恋男人的温暖,但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拥有,遂轻轻推开男人“上车吧,再磨蹭就迟了”,跟他回去那是再也没有可能了,她奢望不了了。
炎奕就知道女子不会答应,吻吻她的额头,“我说的都别忘记,走了”。
这一趟不回去不行,他出来的匆忙,很多事都没有交待清楚,摇下车窗向外探着头“快进去,天冷不要再被冻着”。
“没事,我看着你走”,亲爱的,我看着你走,看着你走,白夏笑颜如花,眼里的泪光迷蒙了整个世界。
炎奕定定望女子一眼,便裂开嘴笑着踩下油门。
轿车渐渐驶出视线,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的世界,以后便只剩空荡寂寥了。
心口绞痛的像被针扎一样,她缓缓蹲下身子,血一滴一滴顺着鼻孔流下,滴进积雪里,晕染开来,如一朵朵盛开妖艳的红梅,那是以生命为代价的绽放,她已经山穷水尽,无路可走。
眩晕让她有些站立不住,紧扶着床沿坐下,双手抱着脑袋,重重倒在床上,疼痛来袭,一波一波,频繁又紧密,像催命的咒符一样牢牢束着她。
白夏蜷着身体翻来覆去,良久,那细细密密的刺痛缓和了下来,她苍白着小脸大口喘息。
仰头望着天花板,缓缓撑开手掌放于眼前,命脉错综复杂,哪里还有什么出路,她痛苦的蒙上双眼任泪水肆意流下。
随便整理了一下行礼,不多,就如来时一样。
男人走了,她留下也没有意义,况且也留不得。
走出大门回头细望,大雪飘飞,邻居们各自在家暖和着,她背着包,一步一个脚印踩在雪里,深沉疼痛。
明年的梨花看来她等不来了,大海边的一辈子,她也失约了。
倘若没那么多曲折,又怎会那般疼。
天微黑时炎奕到家,将车驶进车库,走出来时便拨通了白夏的电话。
白夏还在火车上,她稍晚一些才买的票,看着来电显示,一个奕字,准是那男人趁她不注意时备注的,振动的频率一下强过一下,她调整好呼吸,接通。
“吃饭了吗”?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微带笑意。
“吃了,你到了没”?白夏看看四周,火车上人不多,她将脸缩进围巾里,淡笑着回男人。
“刚到,想你了”。
白夏使劲眨着眼睛,男人任何一句温情的话都让她心酸的想要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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