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该醒了
更新时间:2019-01-15 09:27 | 字数:2134 字

国公夫人看着楚溶月满头的冷汗,急的一把抓过太医的领子,吼道:“徐太医,你不是医术高明吗?你倒是帮帮这孩子啊!”

“夫人,不得无礼。”定国公一把拉过她的手,将人挡在身后。

“徐太医,内子忧虑过度,有得罪的地方还望海涵。”

“无妨,夫人也是担心楚小姐,只是老夫却无能为力啊,只能用汤药吊着,看楚小姐能否挺过来了。”徐太医从医多年,头一回觉得自己白学了。明明只是受了风寒,却怎么会如此严重?

“庸医!都是庸医,赵嬷嬷,去,再请大夫,凡能治好喏儿的,赏千金!”

不,不会的!定国公夫人几乎疯癫,她不相信前些日子还好好站在自己面前的小丫头现在会如此虚弱,甚至可能永远离开自己。她已经失去了云姐姐了,若连云姐姐的孩子都守不住,她有何面目存活于世。#_#

被人指着鼻子骂庸医,徐太医再好的脾气都受不了了,碍于对方的身份,只得哼了一声收拾东西走人了,定国公叹了一口气,让管家追了出去好生赔礼道歉。

“夫人,你且静下来,溶月这丫头吉人自有天相,定会醒过来的。”

“闭嘴,你出去!”定国公夫人几乎无差别攻击“不用你来假好心,若喏儿醒不过来,我便陪她一起去了,你只管将我们与云姐姐葬在一处,绝不占了你穆家的祖坟!”

定国公听了这话,刚要发火,却生生忍了下去,看了一眼在床上的小丫头,扭头走了。

“夫人。”赵嬷嬷按着她坐下“老奴本不该多言,只是夫人也该顾忌国公爷的颜面。”

“他若要颜面,当初就不该勾三搭四,若是瞧不上我,何不给我一纸休书放了我。若不是他一直不肯,云姐姐,云姐姐又何必为了我出头而动了胎气。这丫头,又怎么会早早没了母亲,嬷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啊,害了云姐姐,也害了月丫头。”

说着,国公夫人忍不住掉了眼泪,趴在桌子上哭的像个孩子一般。

赵嬷嬷知道其中内情,也不再多言,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当年那个翩若惊鸿的女子已经给众人留了深深的印象,哪怕时过境迁,一提起她,还是忍不住想起,忍不住可惜。

楚溶月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翠螺伏在床边,看着她眼下的乌黑,便知是一直守着自己的缘故。楚溶月叹了口气,翻身想要下床,却猛然回神,这,并不是自己的屋子!

“醒了?可算是醒了!快,快躺下别起来,病了这许多日,如今身上可还有不舒服的。”

楚溶月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贵夫人,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夫人?我怎么会在这里?”

国公夫人爱怜的摸了摸她的额头,颇为慈爱:“好孩子不怕,今后就在姨母这里了,没人敢再欺负你。”

姨母?楚溶月听了这话更是一头雾水,从未听过自家娘亲有什么姐妹,更何况这国公府和自家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自己何时又冒出一个姨母来。

“夫人,楚小姐刚刚醒,怕是有些迷糊,且先让丫头服侍她吃点东西,在慢慢解释。”

赵嬷嬷端了温水过来,细声细气的劝道,如今看楚溶月的样子,也不像是精气神足的。倒有几分懵懂,想必是大病初愈还不是很清醒。再加上夫人大喜过望,一时之下有些患得患失,说出的话怕吓到了这孩子。

“对对对,翠螺,去把炉子上煨的金丝燕窝粥端来。”

金丝燕窝?楚溶月眨巴眨巴眼,这国公夫人对自己倒是大方,不过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呢?难道落水的事情让安馨郡主知道了,所以求了娘亲接自己过府?楚溶月心中一暖,有友如此,不枉此生。

“来,张嘴,慢着点”说话间,国公夫人亲自上手,将勺子里的粥细细吹温了递到了她嘴边,满脸慈爱的看着她。

楚溶月吓了一跳,连忙推辞:“夫人不可,溶月万万担待不起。”

“夫人。还是让楚小姐的贴身丫鬟来吧。”赵嬷嬷按住了国公夫人的肩膀,轻轻摇了摇头。

国公夫人眼中难掩失望,将粥碗轻轻放在小桌子上,轻叹一口气,扶着赵嬷嬷的手出去了。她在奢望什么呢,从这孩子出生她就未看过一眼,多年来也没去探望过,也难怪喏儿对自己如此生分。

“小姐,您可吓死奴婢了。”翠螺一贯是个稳重的,此刻却也红了眼眶,此次若非国公夫人出手相助,小姐说不得就这么去了。

楚溶月由着她垫着枕头,慢慢坐起靠着,打量了屋子里的摆设,处处透着精致,想来定不是客房一类的,应当是主屋吧。

“翠螺,我怎么会在这里?”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这几日细细打听,国公夫人似乎和先夫人是旧识,当年先夫人曾多次帮助她,只是后来出了一些事,国公夫人一气之下避世不出,也就没去看过小姐,如今是听了小姐落水才重新出来的,小姐不知,那日国公夫人去咱们院中抢人时何等威风,连大夫人都叫好生骂了一顿,老爷竟也不说话,由着国公夫人将小姐带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楚溶月大概有些明白头次拜见时国公夫人的态度了,楚溶月苦笑,浑浑噩噩了这许多年,如今大梦初醒才知丢失了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多了一个身份贵重的姨母,也不知是老天爷厚待还是薄待了自己。

“翠螺,你是府中家生子,娘亲当年离世,你可听到府中有什么流言。”

翠螺的手顿了一下,忽又笑道:“先夫人当年骤然离世,老爷下令三缄其口,连多年伺候的老人都放了出去,奴婢那时还小,哪能记住什么事啊。小姐好端端的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没什么。”楚溶月伸手揉了揉额头:“这几日昏迷着忽又梦到了娘亲,似乎在对我说什么。只是一睁眼,却又忘了。”

翠螺越发不自然,眼神有些飘忽:“许是先夫人忌日快到了,记挂着小姐吧。”

楚溶月没再接话,闭了眼养神,她一向未怀疑过身边的丫头,她们陪自己多年,吃过苦也受过累,尤其是翠螺,当年还护过自己一命,只是就今日来看,这丫头明显是有事瞒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