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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冥火重现
更新时间:2020-05-25 13:27 | 字数:4439 字

外面依旧无风,廊前的影子里不见任何活物,只有这幽冥的宫殿落下大片的影子在地面,殿前几步之外就再无任何光影了,只是黑漆漆的一片,不分昼夜,不分四季,永远的守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永远这么持续下去。

侍女再度进来,重新沏好一壶茶放石桌上,恭敬的站在一边,冥王倒满一杯茶,低声一喝:“还不进来?”

侍女身躯陡然一颤,就见一黑一白的两件袍子从外面的黑暗里现出来,急速的飘进大殿之内,浮在白玉地砖之上,接着无风自起,两件袍子饱满起来,仿佛有人在里面快速的长大,很快就从里面伸出手脚,然后帽檐坠落,露出一白一黑的两个头颅来。

两人顿时跪下,匍匐在冰冷的地砖之上,声音重合,同时战栗的发声:“参见冥王。”

冥王杀气腾腾的饮茶,幽暗之地更加的刺骨,地砖之上顿时铺开一层冰霜,跪在地面的两人膝头被冻住,二人瑟瑟身子,更加卑微的伏着。

冥王冷冷的问:“黑白无常,找到他们了吗?”#_#

白无常颤颤的开口,言语有些结巴:“回……回冥王,没……没有……找到。”

冥王大概已经料到,冷哼一声,语调森寒,冷的异常:“本王执掌冥界几十载,你们找了几十载,哼,竟然找个人都找不到,还有脸回来吗?”

明明是刺骨的冷,刺入皮肤还会觉得疼,可是身体却不停的冒着冷汗,使得里面的衣襟微润,贴合在皮肤上十分的难受,白无常伏在地面小心翼翼的将额前的汗珠抹掉,鼓足了勇气才敢缓缓的回应:“回冥王,前任冥王和冥后毕竟不是凡人,他们要想避开我们也是轻而易举的。”

白无常说完,黑无常的身子不为人知的动了一下,眼睛死死的眯着,一脸的苦痛,可见其心中的悲怨啊,无论是上任冥王和现任的冥王都是难伺候的主。就在半月之前,他们在北海之中的蓬莱仙山找到了前冥王龙昂和冥后无忆,可是龙昂说当日是冥后无忆的生辰,要好好的庆贺,于是黑白无常将寻他们的任务暂时抛到脑后,搜肠刮肚的从全部的家当中找到最好的东西献给了冥后,然后在仙山之中喝的酣畅淋漓,可是就那么一醉,一醒来,龙昂和无忆就不见了。

不见了啊,那就说找了这么久算是前功尽弃了,黑白无常悲怆的欲哭无泪,走投无路,只好冒死回来复命,对北海仙山中的事只字不提。

黑无常刻板的不善谎言,此等脱罪的话固然只能由滑舌的白无常来编造了。

冥王转头看向地面的二人,这一看地上冰霜更加的厚重,沿着二人的膝头和手肘攀附而上,二人几乎半个身子都被冻住,黑白无常更加的心惊,隔着宽松的袍子也能清楚看到正颤抖的身躯,冥王丝毫不听他们解释的言语,却道:“我给了你们足够的时间了。”

白无常哆哆嗦嗦:“是,是……我们无能,还请……冥王……恕罪。”

冥王袖子一拂,凝结在二人身上的冰霜瞬间散去,言语比方才的更加寒冷,尖利的容不得一点推诿:“继续找,找不到你们别想休息,直到找到为止。”

“是,冥王。”二人再度同时发声,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二人恭敬的垂首行礼,再度变成两件空荡荡的袍子从大殿内退了出去。这种结局比二人想象的要好得多,至少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大殿的门再度关上。

他们走后,冥王身上的冷厉之气消失殆尽,地面的冰霜全部化开,迅速蒸腾成白茫茫的雾气消散开来,而冥王手中没来得及喝的茶完全结成了冰,她漫不经心的将茶杯放下,一动不动的坐在蒲团之上。

寂静,忘忧宫里永远是这样死寂的寂静,只要无人说话,仿佛就这里就如同地狱深处的一座空旷的坟墓,在流逝的时光不朽的一直存在下去。

孤独,寒冷。

侍女壮着胆子去瞧冥王,那人长发垂地,并无任何金玉珠钗装点,极尽简约,浑身上下都是生人勿进的战栗之气,她身子纤弱,席地而坐,黑袍的尾端拖曳在地面,一身的尊贵的红色开满衣衫,高贵的冥王本身就如一朵冷厉的彼岸花,在幽冥深处兀自绽放着。

地府里面从未有人见过冥王真正面容,百鬼的传言总说面具下会是一张狰狞而可怕的脸,毕竟是冥王,如何会有一张善意的面孔呢,侍女看了看那张冰冷的面具,不由的就一阵恐慌,因为不知道面具之下是怎么样的表情,所以惶恐不安。

冥王手中聚集法力将杯中的茶水解冻开,毫无知觉得将苦涩的冷茶咽下,又替自己满满的倒上,一杯杯的重复着。

侍女良久才胆战心惊的问:“冥王,您不开心吗?”

这个问题要去问眼前的人似乎有些愚蠢了,开心亦或者不开心都是人间的七情六欲,与幽冥同在的人向来是无悲无喜的。

“没什么,你下去吧。”冥王回的淡漠。

侍女闻言不由松了口气,毕竟的冥王的语气和方才已经完全不同了,侍女连忙拿着托盘恭恭敬敬的退下去了。

殿内独剩冥王一人,一壶茶不过半刻功夫皆已饮尽。忘忧宫殿中的长明灯由龙诞树芯制成,不知疲倦的永远亮着,坐在高位孤独的冥王常伴孤灯,毫无痛苦毫无喜悦的活着,外面是暗无天日的地狱,宫内是永无生气的寂寞,作为地府之中唯一拥有影子的人,仿佛就只能陪着影子一直过着。

坐的久了,也就累了,冥王苍白的手没入鬓角,一手扶着额头,眯着眼睛小憩。

大殿的门忽然打开,白影进来后猛的又关上了。一双粉嫩的玉臂从背后环抱住了冥王,带来一身人间温暖的花香,接着便是温软的耳语:“真儿,在想什么?”

冥王脸上的面具隐去,蓦然睁开动人的双眸,动了动身子,微微侧头,对上来人一双波光潋滟的大眼,冥王唇角微动,话语低沉的如生冷的叹息,和来人欢快的语音截然不同:“不许叫我真儿。”说完沉默片刻才冷笑:“这日子除了发呆还能想什么?”

来人附和一声赞同的长叹,转过口气道:“话虽如此,可你这么说我会心疼的。”说罢将冥王抱的更紧,脸颊亲昵的贴着冥王的脸,哄骗似的安慰:“好了,我知道你不开心,可是当冥王也没什么不好,整个地府都得听命于你,多威风啊。”

冥王阴着脸将来人从身上拉下来,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睑高高的翘起,露出深邃的瞳孔,一眼看穿冰冷的宫殿:“这里又黑又冷,有什么好的?”

来人被拉开后随意的坐在冥王身边,睁着淡如秋水的眼眸疑惑的看着冥王:“既然你不喜欢这里,那当年三界初分之时你为什么不选择去天庭而是留在地府呢?”

冥王这才注意到本是女儿身的天帝之女此刻却是一身男人的装扮,白衣绕身,贴合身形,勾勒出修长的身段,俨然一副翩翩的绝世公子模样,抛却了曾经五光十色的华锦,也无任何珠光宝气的珠钗,少了曾经的雍容华丽,多出了几份凡人之气,如此着装倒十分的俊美好看,殿内金灿灿的金光中,她面容白皙无痕,两颊微红,唇红齿白,十分的清秀,也甚是妩媚,两种迥然相异的风格在她身上融合的如此之好。

冥王嘴角弧度微微的扬起,反问:“芜玥公主,你为什么不留在天庭而是常年游走人间呢,还不是因为你父亲天帝在天庭定下众多繁琐的规矩,冗杂的着实让人难以忍受,相比之下地府冷清却也自由,比起天庭来还是要好得多。”

冥王的话总是挑着最关键的地方讲,一句话刺到了芜玥的心坎之上,芜玥公主脸色沉下来,来时的欢悦全都不见了,懊恼的垂着头,趴在桌上,积足了满腔的幽怨,长长一叹:“说的是啊,这么一说冥界的确有冥界的好。”

冥王也不看她,大概太过阴沉,喜怒不形于色,语气要么平淡,要么就是冷的可以结冰,不知是想到什么,转瞬伸手将桌上的瓷杯打翻,瓷杯从光滑的石桌上滚落,跌在地砖上随开成无数片,冥王仍是不动:“我与龙昂一同选择留在地府,本来他当他的冥王,我过我的日子没什么不好,可是那个混蛋居然带着他的妻子游山玩水去了,把整个冥界交给我来打理,自己乐的逍遥,真是让人气愤啊,要是让我找到他们……”

芜玥听着心生怖意,她后面的话可想而知了,芜玥公主冒了一把冷汗,客气的直起身体,心中暗想着从三界初分开始,龙昂就一直执掌冥界,千千万万年的日子已经无法用具体的时间来计算,冥府在龙昂的统领之下一直相安无事,在这种恶鬼遍生,修罗地狱的地方能做的如此好着实不易,他的功德也无法计算,如今龙昂寻得真爱,想要休息也未尝不妥。

当然芜玥明白此刻说这种话无疑只是她更加的气恼,因此识趣的保持沉默,转念一想,幽真一直在冥界自由的生活,虽然孤独乏味,但也清闲,一朝被拉上冥王的职位,也难免有诸多的抱怨。

芜玥又亲昵的挨了过去,从黑袍之上握紧了冥王冰冷的五指,冥王的手清瘦惨白,指节分明有力,精致的如被雕刻出来的,握在手心里,恍如是一块通透的寒玉,芜玥又伸出另一只手,双手合拥住冥王的五指,给了冥王地府之内从不曾有过的温暖:“幽真,我们去人间吧,我今天来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喜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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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大概是传过来的温暖让冥王一脸,冥王的语气不知觉的也暖了许多,眉眼放松下来,俨然是人间绝世的深闺女子。

芜玥笑意打开,眉眼弯弯,甚是妩媚动人:“我找到阴冥火了,阴冥火已经被唤醒,在人间一个男子体内。”

“是吗,找到了?”

芜玥神色认真,半分都不像说谎的样子:“恩,不过现在诸多妖怪看上了阴冥火,若被抢去后果不堪设想,我此次来就是想和你一起去人间的,那本就是你的东西,自然要好好的看护。”

冥王倒没有芜玥想象的兴奋,短暂的沉默之后不咸不淡的抛出一句:“我派魑魅前去即可,何必亲自前去。”

芜玥几乎丧气,又不肯罢休的抓紧了冥王的五指,苦口婆心的劝:“就那几只笨鸟能够看护的了阴冥火吗,人间的妖物厉害的比比皆是,而且不知是不是有阴冥火在体内的缘故,我竟掐算不到那个那个男人的前尘过往以及未来的灾劫,如此一来必定要时时刻刻守着他,不然他就算有遇到危险也不知道。”

冥王的眉头微微蹙起,睫毛微动,其中深沉无法探究。阴冥火藏于凡人体内,这本该与人的命数无关,不至无法掐算。

见冥王的表情有些犹豫,芜玥赶紧趁热打铁:“幽真你也该去人间看看了,现在人间正值得初夏,暖和的狠,到处的花儿都开了,比冥界要美上千百万倍,你去那里一定不会失望的。”

说完,芜玥的脸上又是几分期待,来来回回的日子穿梭在地府之中,每次见到她总是让人心疼,要么是独身坐在空荡的大殿内,守着这座冷清的宫,要么是躺在寒冷的白玉床上,孤独的抱着身子忍受苦寒,面具之下脸从未染上过人间所见的幸福,从来都是郁郁带伤,好像已经失去了灵魂一样。身在高位且法力强大令冥界惧怕的人,其实是何等的坚强,也何等的落寞。

相知相伴多年,也希望她能够如凡人一般笑着,她那倾城的脸若带笑,该有怎样的倾世风华,该是多么的明艳动人。

冥王缓缓摇头,坚决的不容更改:“我是冥王,不能随意离开这里。”

芜玥哪里肯罢休,等了半天自然十分不满意这个答案:“陈国统一江山,天下安定几百年,再无任何战乱,你冥界也一片祥和,你守在这里也没事可干,还不如跟我去人间吧,我连你在人间安定的地方都找好了。”

冥王微微侧头:“什么?”

芜玥不怀好意的从袖中掏出一方鹅黄纸张,平摊在石桌上,壁上的金光将黄纸上面的黑子照的清晰明亮,纸张之上为首的‘契约’二字尤为醒目,冥王略略读完,看见右下角租客那里有力的楷体写着‘苏宇’二字,字体行如流水,苍劲遒润,而角东家那一栏签的正是自己的名字,字体方方正正,还附带了一个指印。

冥王露出一丝讶色:“你签的我的名字,还仿造了我的指印?”

芜玥装糊涂的卖乖:“是啊,我以你名义的将这座宅院买了下来,租给了那个那个叫苏宇的教书先生,这样的话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住进去守着他体内的阴冥火了。”说完,不忘补充一句:“那座宅院真贵,我花了不少钱,白白存了好几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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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