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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
更新时间:2020-05-25 13:27 | 字数:3945 字

夏日伴随着凉风的夜晚总是舒适的,是幽寒的地狱里无法比拟的,冥王一夜睡的极好,暖和无梦。遥远的鸡鸣声在江南的城市里清晰的响起,落在人的枕边,睡的安好的人惬意的睁眼,打开房门,揉着惺忪的睡眼,朦胧的瞧见那教书先生已经在院子里面忙碌了。

太阳才刚冒出了头,晨曦的天还有些微微的蓝,空气里混着着栀子花浓烈的花香,鸟儿在枝头快乐的鸣叫,世界安好的似乎让人沉沦。模样过人的苏宇已经换成了蓝白繁琐的正式长袍,正熟练的在院子里面晾着昨日换下来的衣衫,颜色浅淡的衣衫在微蓝的光里仿佛干净的不染。苏宇晾完衣服后,回头过来,朝着幽真的方向颔首一笑,然后走去了前院。

一抹笑意已是风华绝代,幽真愣了愣的停在那一抹笑意来,待到他已经走远,还没回神过来,心中轻轻叹:“真是好看的男人啊。”

她去井边洗漱回来,才坐到藤椅之中,轻凡小心翼翼的从里面的厨房走出来,双手隔着一大块厚布捧着一碗白粥过来,缓慢小心的将白粥安放在石桌之上后才松口气的站直了身子,隔着不远的距离招呼:“姑娘,快来吃些东西吧。”

幽真踟蹰了一下,起身走到石桌边坐下来,将白粥移到自己的近处,毫不客气的拿起勺子就往口里送了一勺。

轻凡看着觉得舌头疼,一旁道:“是公子交代的,本来粥要放凉了才好喝,可公子说姑娘似乎喜欢热腾腾的东西,所以让我一直热着,等姑娘醒了就端来给姑娘。”#_#

幽真放下勺子,顿了顿,仰起一张真诚的脸:“替我多谢你们家公子。”

她虽不笑,但看着总是无辜的,让人难却,轻凡脸红的点了一下头,就拿着抹布下去了。

一碗白粥不多时吃的干净见底了,冥王又躺会藤椅中,又是一天,即便午时太阳毒辣了些,那小随从都躲在房内不出来,冥王仍是享受了这种难得的热度。

屋檐上的乌鸦也安静的暴露在天光之下,整个院落以冥王为中心,形成了巨大的阴气漩涡,凡人不知,各种妖物们却避之不及,即便以后夜深人静也再无任何妖物胆敢靠近此处了,书生安心的教书,随从安心的料理家务,冥王安心的享受阳光,一切乐的自然。

晚饭的蛋花汤变成了莲子汤,是轻凡早起从市场上买来的,莲子汤清淡好闻,入口甘甜美味,咬在嘴里更是好吃,幽真满足了喝了大半碗才坐回藤椅里,悠哉的看天去了。

夜色深重的时候廊下的烛火燃尽,灯笼便会熄灭,繁星之下躺着的人才会恋恋不舍的回到房中入睡,安享人间的安眠。

魑魅化身的乌鸦说冥界中始终未有龙昂和无忆的消息,冥王之位是无论如何也推不掉的,但能在这里一直守着那教书先生体内的东西也是不错的选择。

早起之后又是重复的一天,苏宇和轻凡成天都在忙碌着,除了晚饭的时候能有些交流之外,其它的时候都是各自顾着各自的,而每日等着晚饭时那一大碗好汤也成了幽真每天感兴趣的事情。

约莫过了半月,晚饭时分,课业结束的苏宇从前院进来的时候轻凡已经将一桌的饭菜摆好了,而幽真已经不请自来的坐在了石桌的一边。

苏宇过去坐好,三个人围成一桌,拿好碗筷开动起来,顿时院中无人说话,只有细小的吃饭声音。

晚饭吃到一半,空空的院落清幽,大门处传来细微的叩门声响,铜环敲打在木门之上发出节奏的响声,敲门的人似乎极有耐心的等着人开门。

轻凡不情愿的嘀咕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米饭一路奔跑过去,很快就没了身影。

苏宇也跟着放下碗筷,朝着大门的方向自语:“这么晚了不知谁会过来?”

幽真自当是不理的,手中捧着好喝的青菜汤,意犹未尽的已经喝下了一碗,正斟酌着是否要慢慢的喝才能对得起这冥界享受不到的美味。

苏宇看她满足的样子也有些没来由的开心,这些年,一直安静的生活,除了轻凡,生活中鲜有他人,这凭空冒出来的女子渐渐步入多年平静的生活里,总是多了些热闹。

好一会儿院落里传来匆忙的脚步声,苏宇回头去瞧,轻凡领着一个灰色布衫的中年人进来了,那人头发高束,额头全露,戴着一顶青色方帽子,穿着工整,五官端正,胡须浓密,在他腰间别着一把少见的古剑,背后则是一个包袱。领着他一路走过来的轻凡也是少见的紧张的神色。

苏宇瞧见轻凡的神情觉得有些奇怪,客气的起身来,没来及说话,那中年男子一步就从轻凡背后跨过来,一把将苏宇拉向了自己,将轻凡和苏宇都挡在了背后,中年男子又快速的从腰间将古剑扒了出来,指着石椅上安然坐着的幽真。

苏宇有些不解,低头去看男子手中的武器发觉这并不是普通的铁剑,而是一柄木剑,剑身之上刻满了各种繁琐的朱红符咒,男子对着幽真一声大喝:“你是什么人?”

苏宇一听立刻从中年男子身边离开,中年男子以为他害怕了要躲开,便不制止,那知他却横在了剑锋和那女子的中间,好脾气的作揖:“原来是道长,苏宇有礼了,不过道长好像误会什么了。”

道长被他不可理喻的行为气的忍不住大骂:“你这迂腐书生,我在朗州城外就瞧见你此处阴气冲天,定是有极厉害的鬼怪,你现在护着的这女子绝不是常人,你当心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迂腐的书生面对如此厉喝竟也不怕,仍是客客气气的,只是眼神不似方才的温和了:“道长误会了,此处院落只是一个寻常学堂,哪里来的阴气?”

道长瞪着一双眼睛,颇有对牛弹琴的气愤之感,气急之下从包袱里面拿出一沓黄纸,从中抽出一张来,一手高扬抛入空中,纸符中的红字从黄纸上脱落,撑开成几倍,发出耀眼的金光,檐上的乌鸦瞧见不安的啼叫了起来,纷纷振翅的远离了符咒的光,盘旋在院落的高处不肯下来。

道长用木剑指着苏宇的心口质问:“瞧见了没,这些乌鸦都是阴晦之物,并不是真的乌鸦,所以才会惧怕纸符,说你此处阴气冲天你还不信?”

轻凡瞠目结舌看着方才的异动,听见道长说的话恐惧的发抖起来,两条腿几乎要不听使唤的瘫软下去了,哆哆嗦嗦的从道长的背后伸出一只颤抖的手拉着自家公子的袖子,眼睛却是盯着石椅上一动不动的女子:“公子,你……还是过来吧,道长说的……好像是……真的。”轻凡音色也颤抖不止,说话极轻,显然怕惊动了苏宇背后的人,从一开始,他就觉得那个女子不正常,喝的东西喜欢滚烫的,喜欢在太阳下暴晒一整天,哪里是凡人的行为啊。

此刻,府中寒风阵阵而过,石椅之上坐着的女子终于缓缓起身来,隔着苏宇淡漠的朝着道长看去,两眼相对间,道长忍不住一颤,周遭恍如有刺骨的寒意穿透了皮肤,直直危险的冲着心脏而去,道长眼前的女子容颜清丽绝伦,俨然是深闺之中安分的女子,只是那双眼睛看着让人无端畏惧,毫无抵抗之力。

细细去究,世间之中能有如此的气势的能有几人,怕是人间的帝皇都无法做到如此。

道长愈发的确信她不是常人,悄然的从方才拿出的一沓纸符中拿出两张做好准备了,道长想要先发制人,奈何那迂腐的书生还是没有让开;“你鬼迷心窍了,知道她不是凡人还不让开?”

苏宇抱拳的姿势变了,挣脱了轻凡的一只手,一手展开,将身后的女子挡住,不为道长的话所动:“幽真姑娘只是一介女流,她一直在此,并无任何寻常的举动,道长莫误伤了她。”

幽真心中蓦然一暖,人间的暖意看来远不止那青天白日里的光,鲜有笑容的女子嘴角微微翘起,难以察觉的笑容瞬间温如春风,她从道长身上收回目光,瞧着苏宇的背影,语气温和的和平常俨然不是一人:“先生相信我吗?”

苏宇侧头平静道:“姑娘身上没有血腥味,也没有杀气。”从一开始出现,她的身上只有雪花的味道,那是一种大雪忽然而至,早起推门寒意扑入鼻子的味道。

好听的女生再度响起:“多谢先生。”

一旁道长已经忍无可忍了,又不能伤及那无辜的书生,于是猝不及防的将手中符咒抛出,符咒立刻化作一柄短刀从幽真的肩头穿过,刺破衣衫,穿过肉体,从女子的背后破体出来掉入地面再度化作一张纸符。

“姑娘。”苏宇有些怒意的看了道长一眼,连忙回身去看身后的女子,急切的问:“姑娘没事吧?”

“我没事。”幽真摇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道长去看她的肩头,却发现那女子衣衫虽破,但是没有丁点的鲜血流淌出来,刚才那一下几乎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这下道长脑门之上渗出些冷汗,躲在道长身后的轻凡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恐惧还是疑惑,睁大了眼睛看着幽真,似乎等待她的异常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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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再欲出手,那女子终于向着自己开口说话了:“道长方才的纸符已经是挑的最厉害的,既然我没有反应也没有还手那只能说明两种情况,第一种就是我是个普通的人,你的纸符对我没用,第二种便是我的道行远在你之上,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道长还要在这里耗下去吗?”

一语点破,道长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迟疑的片刻,心不甘的放下指着苏宇的木剑,良久才将木剑插回到鞘中,恶狠狠的对着苏宇警告:“你这书生当心哪天骨头都不剩。”

轻凡听完脚下一软,瘫坐在地面,道长转身不客气了看了一眼轻凡,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盘旋在院落上空的乌鸦再度落下了屋檐之上。

好好的一顿晚饭如此被打扰了。

苏宇苦笑的走向轻凡,也习惯了他胆小的态度,将瘫软在地上的轻凡扶起来,轻凡站稳后眼神闪躲的一直看着对面的女子,一副欲言又止不敢开口的样子。

幽真不理会他恐惧的模样,转身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再度捧着那一碗她觉得美味的好汤。轻凡在苏宇的搀扶下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只是胆子小了很多,像一只胆小的老鼠被猫盯着,只要一点惊吓就会崩溃。

沉默不语间,轻凡再未敢去碰幽真钟爱的热汤,畏畏缩缩的专心吃的面前的几道青菜,一大碗汤全被幽真喝下,她放下手中的碗筷,转头朝着书生忽而问道:“先生为什么信我?”

轻凡被她的动作吓破了胆,小声的尖叫了一声,扔下碗筷站在了一边,苏宇无奈的看他,摇了摇头,才回过头去回答幽真的问题:“至少姑娘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包括我和轻凡还有我的学生,姑娘和常人唯一不同的地方只是更加喜欢温暖罢了。”

“单凭如此先生就相信我吗?”

“算是吧,那道士说此处阴气冲天,能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姑娘定是道行极高,我等凡人岂是对手,姑娘没有杀气,我们又何必逼着姑娘出手呢?”

幽真双目轻垂,暗想着这先生也是个聪明的人,温和智慧,免去了一场斗争,也保全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道长,她诚心的开口:“先生放心吧,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并无任何恶意。”

苏宇笑了笑:“我相信姑娘。”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