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地脏水
更新时间:2020-07-17 17:24 | 字数:2086 字

对于碧纭这样的人,她连眼神都欠奉,说完转身往屏风后面走去,准备换身衣服。

越是这种不在乎,越是让人感到扎心。

小心脏被扎了个通透的碧纭雷厉风行地跑过去一把扯过她,迭声叫骂:“我叫你去打扫庭院走廊,听见没有!”

林逾静被扯个趔趄,险些撞上屏风一角,幸亏她及时扶住屏风才幸免于难。

霁月连忙扑上前拽住碧纭的领口,愣是把她往后拉扯到了地上,口中啐道:“你个不要脸的,怎么敢对小姐这般无礼!”

“这伤口好了裂,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愈合啊!”看见林逾静背部伤口再次被扯裂,衣裳渐渐染出红晕,她心都要碎了,她家小姐哪曾遭受过这种罪。#_#

林逾静也是被扯得头脑发晕,再加上刚才淋了结结实实一盆沁凉的水,如今看霁月的眼神都恍恍惚惚,看不真切。

碧纭给小厮一个眼神,小厮不愿意动,她从地上爬起来,给他塞了一锭碎银子,催促:“快去。”

小厮见钱眼开,摊开手心掂了掂碎银份量,满意地笑了:“碧纭姑娘放心,小的一定给你办妥。”

霁月还扶着林逾静,冷不丁被小厮推开,惊呼:“你推我做什么!放开小姐!”

小厮力大无穷,一只右手跟铁钳似的钳住林逾静的手腕:“别费那工夫了,那院子打扫下来,新衣服也得弄脏,还不如就这身打扫完了回来换。”

说着就把林逾静拖出门。

霁月慌得要跟上,却被捡起了木盆的碧纭挡住了去路:“霁月,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一个月内,如果你再敢干涉我,就别怪我对你小姐不客气!”

碧纭的眼神阴毒,看得霁月打了个冷噤,站在原地不敢再动。

见她老实了,碧纭放缓神情,抬手用力拍拍她的小脸道:“这样才乖,我不至于弄死三太太,一个月后保证交给你活着的小姐。”

言罢便带着木盆跟上小厮。

一盏茶后,林逾静跪在地上擦拭地板,据说这是为了二姨太专门请人定做的红木地板,用不得粗暴拖洗,只能用抹布,一寸寸手擦。

碧纭挑了个阴凉地,远远地坐着监视她,一旦偷懒,便会拿着从树上折下来的小细藤条抽她,又疼又不引人注意。

林逾静累得眼睛发黑,她数不清擦了几个院子的走廊,也记不得扫了几个庭院的落叶。

“我愿把我金刚石也似的心儿,琢成一百单八粒念珠,用柔韧得精金也似的情丝穿着,当你一心念我的时候,念一声‘我爱’,掐一粒念琳;缠绵不绝地念着,循环不断地掐着”

缠绵悱恻的歌声徐徐传进林逾静的耳中,她细细琢磨了一番歌词,由衷感慨作词极美。

其中柔柔情思被甜美缱绻的歌喉裹挟,颤颤悠悠地滑入心扉。

林逾静不由好奇看向院门上的牌匾:芳华苑。

是二姨太的院子,看不出二姨太竟有这样的好嗓音。

她收回视线时,跟院内的林歌看了个正着,正纳闷她怎么会在这里,旁边二姨太轻柔地鼓了两下掌。

“五太太的嗓音果然名不虚传,这首小曲儿最近传唱最广,许多人都唱不出其中韵味,今日得你一唱,竟有余音绕梁之感,难怪少帅会在大街上一眼相中你带回来了。”

二姨太左曼殊笑意连连,让浅言端了一杯润桑的茶水递给她,言语中不断暗示她是个卖艺女的身份。此时见她出神地望向院外,便也顺着视线看过去。

“听闻你和三太太走得近,许是心疼了吧?”左曼殊抬手掩住唇边笑意,开解道,“少帅心软,不会真让三太太干重活的,这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林歌错不开眼,一直盯着林逾静擦地。

她往这边看了一眼,给了林歌安慰的笑,便又低头擦地去了。

“明明静姐还有伤在身,有什么事不能伤好再说么。”林歌看得心疼,但当着左曼殊的面也不好跑过去帮忙,只得远远看着她的身影。

“五姨太也别太过担心,左右不过两天便好了,少帅府里哪有隔夜仇的。”左曼殊敛去笑意温和地把桌上糕点推过去,给浅言递了一个眼神,“尝尝桂花糕,厨子刚做的,热乎着呢。”

浅言会意,从侧门出去。

林逾静头上有些冒虚汗,她站起身,拿过旁边的笤帚,准备扫芳华苑中的落叶。

左曼殊出身茶行,家中有大片茶庄,因而和草木结缘,喜欢侍弄些花花草草,院中的树木也比别的地方多些。

“这些树是不是营养不良,才入夏就掉这么多叶子。”她杵着笤帚站在院里,看着一地落叶发愁。

碧纭在不远处看了,高声提醒:“愣着做什么,赶紧扫。”

林逾静叹口气,开始漫漫的扫地之路。

可很快她就发现不对劲,这些叶子全都湿漉漉地贴在地上,用笤帚扫着十分吃力。

这种艳阳天气也没有下雨,怎会有这么多水?

此时,又有一盆乌黑的水从林逾静斜上方泼下来,正好全淋在她刚扫好的叶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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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在扫地,你泼水几个意思!”林逾静抬头,一眼对上浅言冷情的眸子,“是你?”

“是我。”浅言端着空盆站在一边,略微咳嗽,但很快收住,“我们苑都是这么处理脏水,如果三太太感到不便的话,还请多多包涵。”

林逾静想起上次跟浅言的一巴掌之交,印象还颇为深刻,当时浅言有意无意捂着胸口,面色发白,看起来像是心悸、胸痛的模样。

如今加上咳嗽

她脑中浮现一个猜想,但没有把脉,仍不能确定,便只接了她的话:“虽然是你们的习惯,难道没人跟你们说,这种处理污水的方法很差劲吗?”

树叶被水弄得糊作一团,就算很用力也很难将树叶扫干净。

浅言忽地紧皱眉头,呼吸急促,手指紧紧攥住木盆边缘,但她仍旧故作无事:“你只管清扫干净就是,别的无需多管。”

眼看她就要倒下,林逾静跨步上前一把捉了她的手腕扶稳她:“你没事吧?”

她趁机摸上浅言的脉搏,瞳仁一震。

浅言心律失常、脉搏异常,再加上之前种种反应,初步得出她的猜想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