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妙有一瞬间陷落其中。
“这些事情警察会处理。”
何景还是重复着这一句话，他绕开孙妙的阻拦，就要离开。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孙漓一边和你谈恋爱，另一边又和什么人滚床单吗，今天下午大家都没课，我要去找那个男人，看你去不去，那个男人是街头混子，我如果出了事，你也脱不了干系。”
何景停下脚步，他背对着孙妙，可以看见他垂下的手，拳头已经握紧。
“这件事情影响已经很严重，它已经彻底摧毁了我的生活，你明不明白。”#_#
何景猛然转过头，像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死的骆驼，情绪激动，几乎快要崩溃。
孙妙呆愣，随即开心笑起来，手脚像抽搐在空中乱舞，病态阴冷，鬼魅的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像女鬼索命，恐怖渗人。
“怎么了，受不了了，是啊，被网暴的滋味不好受吧，被校园霸凌的滋味儿呢哈哈哈哈哈哈，何景我现在马上就要去找搞大我姐姐肚子的男人，如果你要是不去，我就会引导网上舆论，彻底将你摧毁，哈哈哈哈哈哈”
孙妙扬长而去，留下游走在崩溃边缘的何景，愤怒一拳砸在墙上，血顺着墙面缓缓流下，闪光灯乍亮，转角处吓得捂着嘴的女生，僵硬地看着手机，居然忘记关闪光灯，看见何景躁抑的样子向她走来，失声尖叫，落荒而逃。
跑出教学区，女生三拐五拐，混进人群，何景没能追上她，他站在阳光下，皮肤冰冷，一种深深挫败无力涌上心头，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掐着脖子，让他呼吸困难。
小巷廉价出租房，孙妙将手机上的定位私发出去，眼睛笑成月牙状，无辜天真。
孙妙敲响出租房门，好半天才有人来开门，是染着酒红色头发，胳膊上有纹身的年轻人，不超过二十五岁。
“鬼”
男人还没睡醒，昨晚迪吧蹦野迪一整夜，还喝了几十瓶酒，整个人现在还云里雾里，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再加之孙妙和孙漓体型差不多，今天她有意模仿姐姐孙漓的气质神韵，小混混一下子被吓清醒不少。
“我可以进屋坐坐吗。”
孙妙笑容甜美，跟孙漓优雅清冷的白天鹅气质相比，更加让人容易亲近。
“你什么人。”
有美女投怀送抱，要是换做以前，他早就动手，可上一个投怀送抱的死女人，居然死了，还害的他进局子录口供，真他妈糟心。
现在又来一个，跟上个女人长相差不多的死丫头，性欲没被激发，小混混只觉得晦气。
孙妙上前一步，诱惑地将小手摸在小混混胸口，语气暧昧不清，整个人都凑近小混混，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整个人几乎贴在小混混身上。
“告诉我，你和孙漓是怎么做爱的，我比孙漓更厉害，你要不要试试。”
小混混咽着口水，猛地一把抱住孙妙，整个人就在女孩脖子上乱啃咬起来，孙妙被抵在墙上，她目光死死盯着上来的楼梯，她在赌，用自己做筹码，赌他究竟在不在意自己。
“嘭”
小混混被突然一股大力，抓着肩膀扯过来，他还来不及放狠话，一股风刮过脸上，紧接着麻，辣，咸，酸各种味道在脸颊散开，脑袋里浑浑噩噩，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脚揣在肚子上，胃酸都冲到嗓子眼，差点儿没吐出来。
孙妙紧紧抱着自己肩膀，害怕地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哭的梨花带雨。
不知道是为了救孙妙，还是被逼到极点，想要彻底释放，何景的拳头密密麻麻落在小混混身上，几乎要将其打死。
孙妙只是哭着，也不阻止，像是看着恶魔的狂欢，期待着何景被拖进地狱。
“别打了，别打了，我认输，我认输还不行哎哟打死人，打死人了啊”
小混混一阵乱叫，孙妙突然站起身，拉着何景的手开始奔逃，风吹在脸上，凉爽而惬意，孙妙笑的很开心，他们亡命似的跑了半天，孙妙跑不动，撑着墙面大口大口喘着气，小巷子里阳光照不进来，何景靠着墙，情绪还没有平复，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孤狼的气息，危险而迷人。
“那个小混混说，我姐姐是自愿跟他在一起，这是他刚刚传给我的视频。”
何景把头转过去，不去看娇小的孙妙，以及她拿出的手机。
“证据应该交给警察处理，孙妙，我希望你不要再将我扯进这趟浑水，我受够了，你明白吗。”
何景发怒的样子像头豹子，这几天连续失眠，已经让他眼球布满红血丝，像要吃人，气势可怕。
“你今天又上万能墙了，就在我们在教学楼分开不久，你用拳头砸墙，照片被挂到墙上，他们说你有躁抑症，很容易对其他同学造成伤害，建议学校让你回家治病。”
孙妙完全没在怕，她一步一步逼近何景，打开手机里孙漓和小混混的视频，令人害羞的声音清晰回荡在小巷，随着孙妙贴近何景，气氛变得越来越诡异暧昧。
“滚开。”
推开几乎快要靠近他胸膛的孙妙，何景紧绷的神经彻底断裂，他想要逃跑，被孙妙捉住手，抬脚，女孩子温软的唇瓣擦过男生的薄唇，何景顿时大脑一片空白，耳垂红到滴血。
“乖，不要怕，我保护你。”
孙妙笑的人畜无害，她踮起脚尖，摸了摸何景的头发，硬硬的，像他这个人一样。
“疯了。”
何景慌乱丢下一句话，狼狈跑开，像只遇到危险的小乳虎，摇摇晃晃往家跑，一条缀着指甲盖大小怀表样式的项链掉下来。
看见这样子的何景，孙妙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她捡起地上的项链，还有他的温度，笑声更加肆意，洒遍整条昏黑的巷子，阳光慢慢照进来，有了温度。
目送何景消失在远处天的尽头，孙妙脸上的笑意褪去，冷漠如霜，从包里拿出手机，是那部本该和它的主人孙漓，一起进入火化炉的手机，被孙妙狸猫换太子拿了出来。
她将自己手上的视频传到孙漓手机上，紧接着给备注母亲和好友的两人同时发去视频，眼看视频发送成功，孙妙顺手将孙漓的手机狠狠砸向墙头，摔成四分五裂，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像被厉鬼附身，阴森泣血。
孙妙回到家，发现警察又来了，她的母亲坐在沙发上，神情很不耐烦。
“是，我是在那丫头跳楼之前，我是给她打过电话，但是我跟她交流的方式都是这样，她怎么可能就在这一次选择自杀。”
其中一个警察很不满孙妈的态度，讽刺她，“说不定就是在这种长期压迫下，死者精神崩溃，才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另一个警察连忙阻止说话的这位警察，孙妈被刺到，当场就没给两位警察好脸色。
“警察同志，父母教育儿女，就算语言失当，也不构成违法吧。”
孙妙在玄关处，安静站着，没有说话。
好性子警察为了化解尴尬气氛，站起身对着孙妙说道，“孙妙小姐，我们是警察，想针对您姐姐，死者孙漓，有些问题需要您配合调查。”
孙妙一脸茫然，看着警察，又看了看她母亲，“姐姐她不是自杀么，难道案子有新进展了。”
警察解释，“是这样的，昨天我们接到报案，有女子没穿衣服在街上裸奔，我们派人去现场，发现是跟孙漓案件有关的方云。”
“她的情绪很不稳定，像是受到很大刺激，见到警察竟然直接吓晕过去，我们把她送到医院，经过医生诊断，方云应该是受到重大刺激，看见警察晕倒，是见到威胁时的应激反应。”
“她为什么见到警察会应激。”
孙妙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我们去方云家里调查，发现她在学习催眠，但方家人却一口否定，说那只是方云玩儿剧本杀，不小心带回来的道具。”
“孙妙小姐，我们调查了解到，你，还有你姐姐孙漓以及方云关系很好，所以我们想来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孙妙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她下意识后退，喃喃摇头，“小云和姐姐的关系那么好，她怎么会警察同志，会不会是你们弄错了。”
孙妈很不耐烦，用手推着孙妙的腰，“警察问什么，你就说，人心隔肚皮，小孩子家家知道什么。”
“小云小云确实在学催眠术，她是应用心理学专业，本来就对这方面有学习。我记得，好像是上个月，我们一起去看了电影《催眠大师》，姐姐觉得催眠并没有电影里演的那么厉害，小云不同意姐姐的看法，她们两个因为这个，还差点儿吵起来，后来方云就买了关于催眠学的书，她还邀请我和姐姐去她家，给我们表演过。”
“那她真的会催眠吗？”
警察连忙追问。
孙妙看着母亲，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孙妈连忙撇清关系，“警察问你什么就说啊，看我干嘛。”
得到母亲的允许，孙妙才怯懦小声说道，“嗯，小云她曾经催眠过姐姐，让姐姐去跟何景，也就是姐姐的男朋友表白，就是因为小云的助攻，他们两个才走到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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