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卫庄看着白凤带回来的那个白发的少年，询问着白凤知道的关于这个少年的事情。
“没有了。救或不救！”白凤看着卫庄那副清冷样子，似笑非笑的抱臂站在一旁。他只是顺手救回来。至于其他的事情，应该轮不到他来操心。
“你下去吧！”卫庄发话，白风悠悠然退了出去，他记得前几日撞到的那个小鬼貌似很有趣，正好去看看吧。
“你，还活着啊。”一声叹息，卫庄居高临下俯视着那张熟悉的脸，熟悉的白发。当初那个被他所遗弃的孩子，如今。又被白凤带回到了自己身边，白凤口中的五年短短只言片语却足以证明。现在的这个人，已经不是弱者了。
“唔。”卫墨挣扎着醒过来，看到的熟悉的白发，熟悉的脸。扯了扯嘴角，动了嘴却只发出了几个模糊的音节。
“终于……找……到了……”#_#
看着卫墨再次昏死过去，卫庄沉默了许久蹲下去抱起卫墨，只要是强者他都会留下。抱了卫墨向他的房间走去，他的东西只有他能碰。哪怕是他曾经遗弃的，也只能由他能碰。
“在看什么。”被卫墨盯着看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卫庄终于开口了。
“没什么，现在已经天黑了么？”卫墨感受到周围的黑暗，开口询问着。他知道眼前有个人，可是。他看不到。”你，看不到。”卫庄看着那双有些黯淡的眼眸微微蹙眉，好奇怪的伤。卫庄检查过，除了颈上的刀伤，卫墨的身体没有大碍。看不见？到底是为什么？
“……我，看不见了。”卫墨话声落地，带来了满屋的寂静。他，看不见了。一个瞎子，又一次成了一个弱者，他再次的失去了寻找他，站在他身旁的资格。卫墨攥紧了手，指甲狠狠的刺进皮肤，他却察觉不到痛楚。有一双手，覆上他的手。
“没事，会好的。”卫庄看着隐忍的卫墨，坐在床边守着。许久，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卫墨终于睡着了。卫庄看着睡着的卫墨不知在想什么，拢了拢卫墨有些凌乱的发丝。看到卫墨肩上那个有些刺眼的咬痕，沉了眼。替他盖好被子，卫庄转身出了房间。
流年易逝，弹指年华。转眼又是三年……
“静养了三年，我真的快成一个废物了。”卫墨摸索着出了房间，他的眼睛还是没有好转。三年间，用了很多的方法和药物也没有看到效用。每日的这个时辰，那个人会带他去长亭练一个时辰的曲子。可是，今日，那个人却没有来。
虽然看不见，走了三年的路卫墨已经记在了心底。只是，习惯了那个人的搀扶。自己走来磕磕绊绊是避免不了的，摸索到那琴还在原处，卫墨觉得心里稍微安稳了些。他的幻舞九天已经练到了第九层，哪怕是他这个瞎子，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五指拂过琴弦，琴声悠然空灵，带着丝丝哀愁。
卫墨回想起这几年经历，恍如隔世。三年的修身养性并没有淡化什么，反而加重了卫墨想要变强的决心。
“师兄，恭喜啊。你的幻舞九天又精进了。”是白凤的声音，卫墨微微一笑。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即使看不见也想象得出，当年那个短头发的白凤如今已经长成一个美男子了吧。
“今日怎的有闲来看我？”卫墨不知道白凤在做什么，神出鬼没的。只是有时会带着一身的血腥味回来，卫墨闲时所学的医术也有了用武之地。替白凤包扎的时候，卫墨有时会感叹，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白凤也长大了呢，他们都不是当初在雪谷的孩子了。
“韩国被灭了。”白凤淡淡的一句话，卫墨好像听到了弦断的声音，韩国被灭了。那他，还好么。
“师兄，听说。嬴政派出大量人手再找一个白发男子和一个孩子。”白凤的话彻底打乱了卫墨的琴音，他抬头看着天空，那是卫墨习惯的动作，虽然他看不见，眼前只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可是，卫墨还是看到了，看到记忆中纷扬的白雪。这里的雪比雪谷的雪有多少的不同呢？
“帮我找一个人。”卫墨按住琴身，侧过头对着白凤说。
“何人？”白凤饶有兴趣的看着卫墨，他很好奇他这个师兄一直找的人到底是谁。
“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卫庄。”卫墨抬起头，闭着眼试图描绘记忆中那人的模样，却如何也想象不出。
“卫庄！”白凤提高了音调，心下有些惊讶不过也有释然。他就说，卫庄那个冷漠孤傲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对一个无缘无故的人那么好。原来，他就是师兄一直找的人。
“怎么？不方便么？”卫墨被白凤的反应有些惊倒，他好像有些奇怪。
“没事，我会让他来见你。”白凤看着卫墨，不知怎么的他突然觉得这个师兄和他认识的那个小鬼有些地方真的很像。食指蹭着下巴，白凤有些晃神。所以，没看到往这里赶来的卫庄。
卫庄对卫墨的照顾完全是习惯性地，因为在那孩子六岁之前都是他在照顾的。
“啊，他来了。师兄，你要找的人已经来了。”白凤笑着，下一秒人已经在几丈开外。
'他，来了？“卫墨不傻，稍一思索就想明白了。三年来，一直陪着他照顾他的人竟然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人。那，他的狼狈岂不是全都被看见了。
卫庄来到长亭的时候，看到卫墨和白凤有说有笑的。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些在意，加快了脚步。却看到白凤离开后，卫墨垂下了头。”哪里不舒服？”卫庄习惯的去抓卫墨的手，好冷。
“为什么？”卫墨低着头，感受到那人熟悉的关怀突然觉得好讽刺。卫庄一愣，他的手停在半空，半晌也没有收回。“为什么？不认我？为什么不认我，明明你都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认我？我现在是个瞎子，是弱者，为什么不再一次的抛弃我？”卫墨的声音很平静，可是仔细听他的每一个音节都有些颤抖。
“回去吧！”卫庄回避了卫墨的质问，拉起卫墨的手向房间走去。一路上，卫墨都低垂着头不说话。
明明近在咫尺，却犹隔天涯万丈。这就是此刻卫墨最真实的内心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