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冬天么？”
天明看着窗外的落雪，回过头问宸墨，明明昨晚的黄昏很还好，没想到天还没亮就下起了雪。
只是这落雪的景色，怎看都觉得有一种熟悉感。
“现在不过秋末而已，这冬雪今年来的很早啊。”
宸墨倚坐在床上，他的脸色还是很不好，苍白的让人担心会不会就这么消散了。
“很奇怪呢，秋末会有这么大的雪。”#_#
天明伸手接住一片雪花，虽然目前为止只有宸墨感觉得到他的存在，但他也是可以去触碰一些东西的，比如这片落雪。
这个发现让他还是很开心的，至少他可以肯定自己是活生生存在的人，不是一抹游魂。
“雪落霜飞，是他来了。”
宸墨放下手里的书，抬头去看窗外，他的眼神依旧是没有波澜，可不知怎么的，天明突然就觉得屋子里的气氛变了。
“他？谁来了？你的朋友……”
天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房门被重重的推开，一个人携带着满身的风雪大步走了进来，在看到这个人的脸的时候，天明突然就愣住了。
竟然是他!
霜非雪大步走到床边，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目光不善的看着床上神色淡淡的人。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让天明的大脑彻底停止了思考，看着宸墨被打偏过去的头，还有那唇角的血迹，天明的心里莫名的有了怒气，他走到宸墨身前以守护者的姿势站在那里。
宸墨清冷的眸光有一瞬间地软化，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他选择的未来是一条不归路，他已经将许多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了，天明并非属于这里的存在，如果被霜非雪发现，那定然是会误了大计的。
不动声色的推开天明，宸墨清冷的目光对上霜非雪含怒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他还是当年那个孩子，霜非雪还是那个宠着他对他说会护着他的人。
可惜，物是人非，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早已经没有了退路，想再多也不过一个痴心妄想罢了。
“啪！”
又是一巴掌，霜非雪这次明显的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和刚才那一下比起来，这一巴掌明显轻了很多，他的手甚至都有些发抖，霜非雪不敢忘记自己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是如何的担心和心疼。
他精心呵护大的孩子如今却在这乱世中身不由己，甚至连自保都要拼着自己的半条命去赌，而他，作为他最亲近的人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
“还疼么？”
霜非雪坐在床边，抬手轻抚宸墨的侧脸，那五指印清晰的印在那白皙的脸上，看上去有些恐怖。
他拥有至高权势，最强大的武功，可即便如此，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保护不了，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天明扶着虚弱的快要倒下的宸墨，尽可能的让宸墨看上去自然一些，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也是刚才他冲过来时宸墨用嘴型和他的说的。
“帮我，我不能倒下！”
天明不能理解，宸墨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凑得这么近已经可以嗅到铁锈的味道，那是伤口裂开鲜血浸透包扎的布才会有的味道，这个人简直是个疯子。
“不疼，你呢？”
宸墨用力的咬了舌尖，让自己清醒一些，借着天明的搀扶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一个重伤的病患。
咽了舌尖血，宸墨转过头抬头自己去摸了摸有些肿起来的侧脸，看样子最近是别想安宁了，子归一定会借此为由，给他的药膳加一些可怕的东西的。
“你找我来定然是有事情要我帮忙，说吧。”
霜非雪叹气，宸墨就是他天生的克星，只要遇上和这个人相关的事情，他就算有再好的涵养也是失去理智的。
“帝都传来消息，帝姬的生产期就在这一两日，你必须即刻启程赶回帝都照顾帝姬，直到她生产。”
宸墨使唤起人来可是一点不假，但这个人看上去不像会是那种乖乖听话的人。
让天明惊讶的是，霜非雪只留了一个精美的词瓶子，转身大步走进风雪里，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就这么走了？”
天明目瞪口呆着的看着霜非雪进屋痛快的打了宸墨两个巴掌后，潇潇洒洒转身离去的霜非雪，还是没反应过来。
“帝姬临盆在即，帝都的事情只能交给他，我现在可是病患，总不能让我去做吧。”
宸墨面不红心不慌的应对如流，天明没有听出话中含义，只是跑过去关好门，又回到了宸墨身边、
“你，是故意不让他看出你的虚弱的吧。”
天明知道宸墨做的不错，但是还是不能理解，宸墨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天明，如果你想保护一个人会怎么做？”
宸墨偷换话题转移天明的注意力，角落里偷听的人默默翻了个白眼，这人又在开启神棍模式了。
天明小盆友，你要加油了！可千万别被他骗了啊！“
老天没有听到某人的祈祷，天明到底还是个孩子，宸墨的一句话让他认真地思考起来。
“什么都不要让他知道！”
天明的声音不大，还是让角落里的黑影听了个清楚，这个孩子太单纯了，怎么可能会是宸墨的对手呢？
看来下一次，是要他亲自登场啦！
“那是最笨的法子，想要保护他就要掌握绝对的权势给他自由的空间。”
宸墨说着，他的唇边又溢出了血，刚才的一巴掌，差一点他就要露馅了，还好有天明在。
“……”
天明扶着宸墨躺回床上，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刚刚好像抓到了什么，帝姬/生产？
莫非，宸墨让霜非雪过去是为了那个即将生产的女人么？可是天明还记得，说到帝姬生产的时候，宸墨眼中凝聚起来的寒意。
这个人也许并不是想要去保护什么，他只是在用他的方式去铲除一些人。
很简单的一件事看起来像是有千丝万缕一样，天明想他这辈子绝对不要活得那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