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冰冷的薄笑凝结在吴昊宸的嘴角：“你竟然这样为他打算？”
纪雅清的脸色也没有比吴昊宸更好看：“当日在茶馆的时候，我便问你，到底是吴家名声重要还是实权重要，如今权当是为了你的吴家名声，牺牲一下你手里的实权也是无可厚非的。”
“爷爷这次亲召吴昊枫回国难道不是为了这件事情吗？何必用我开口。”
“当然一来是为了成全你忠孝的名声，二来，我要的位置只有一个，副总裁。如果不加点助力的话，恐怕不能这么轻易成功。”
“这些都是你想要的？”
他这样问她，语气里说不尽的悲凉。#_#
那一刻，纪雅清觉得自己的记忆是不是真的在某一刻遗失过了，然后不再记起。
如果不是的话，她何曾看见过这样的吴昊宸，似乎悲痛。
她不闪不避的迎着他的目光，冷言道：“不是，这一切都只是开始。”
她似乎笑了，笑意轻薄如雾，一年之后，她也变成了像吴昊宸这样的人，喜怒都很平常：“吴昊宸，你因为冯亦晚而爱我，因为我母亲而恨我，我的爱恨你视而不见，那么只能由我自己向你讨还了。”
“如果这是你要的，那么我给你。”
等价交换，很公平：“我也会稍后跟记者澄清，没有旧情复燃，也没有瑞士结婚，我们只是普通上司下属的关系，偶遇一场，有一段对话，仅此而已。当然，吴总经理什么时候有时间的话，就把离婚协议书签了，好让我们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好，不过……”
他话锋一转，纪雅清重新抬眼看他。
既是生意人，总有讨价还价的本能：“我也有一个条件。”
纪雅清已经强行表态了：“我不会离开吴昊枫的。”
那样的神色像是那一年，爷爷刚被查出重病，他必须回T城接任总经理的时候。
她应该心里是不愿意的。
看着电视剧里香港的豪门大战片嚼着薯片欢快的问他：“以后我是不是也要这样，花一整天的时间做造型然后去应酬一些根本不认识的人，寒暄假笑，出席这种大大小小的拍卖会啊慈善会的。”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她的脸便真的垮下来了，仰着头问她：“那会不会很难。”
那模样让人说不出的心软。
他便揉着她的头发把她搂入怀里问她：“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她便回问他：“那你是不是必须回T城？”
他笑了：“是我先问你的。”
她解释的委委屈屈的：“如果你必须要回T城，那我就只能跟你一起回去了。反正，我不会离开你的。”
他低头亲了亲她，把她圈在怀里，良久都没有放开。
现在她依然这样的坚决，只是对象已经不是他了。
心里好像突然空了一块，回忆的风浅浅的吹着，微微的疼。
吴昊宸的眼神暗了一下：“如果我说你非这样做不可呢。”
纪雅清倒是不惧：“我还是那句话，你可以用金钱引诱用权势逼迫我，但前提依然是，如今的你是否还可以一手遮天。”
他像是想去摸摸她的脸，却被纪雅清低头撇开，手就这样空落落的停在半空中，他哑然苦笑：“原来……”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后面的话只能咽回心里了。
吴昊宸收了手，重新放回口袋里：“爷爷这一年来也很想你，既然你回来的话，就多去陪陪他吧。”
爷爷，吴盛。
那个唯一知道自己跟吴昊宸之间的婚事而给予他们祝福的人吗？
那个在瑞士给她打电话亲切的叫她“小丫头”的老人吗？
纪雅清喉咙干涩：“爷爷……他？”
“肝癌复发，医生说，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
纪雅清无言以对。
最后只能说一句：“我会的。”
吴昊宸似乎是累了，放开了长久以来一直压迫着纪雅清的姿势，重新走回客厅里，拿了根烟，抽了一口，却又摁灭在烟灰缸里面。
纪雅清的心在这一刻疼的很厉害。
她努力的遏制，然后面不改色的推开门，扬长而去。
纪雅清自从见了吴昊辰回来之后，又是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说话。
一个人窝在房间里，吴昊枫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应，只能破门而入。
纪雅清正一个人坐在窗沿上望着外面的风景发呆，手里还抱着一只很大的趴趴熊，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极了她。吴昊枫心一紧，赶紧把她抱下来，放到床上。
纪雅清不抗拒没反应。一切都任由摆布。
吴昊枫握着她的手，半蹲在她面前，柔声说：“纪雅清，我们现在来交换秘密，好不好。”
“秘密？”
“我喜欢过一个女孩，漂亮温柔长发眼睛很大，跳起舞来的时候像个天使，我喜欢她很多年，一心只想着要与她永远在一起，但是我心里清楚的知道，她喜欢的人不是我。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告诉她。”
吴昊枫与吴昊宸最像的可能就是那双眼睛。
狐狸似的桃花眼眼波流转的时候分外的勾引人。
“然后呢？”
“然后……她死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情呢？”
“因为秘密太多了，压在心里会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