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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横祸从天降
更新时间:2021-10-26 13:12 | 字数:2177 字

锦良从军后,白府上下,并没有多大改变,一切还是那么按部就班。

唯有湘仪,时常会忍不住地思念他,盼着他凯旋而归。

同时,湘仪也变得异常忙碌。

由于取得了白世堂充分的信任,湘仪此时已经成为了织染署的掌令,该署的上下大小事宜,均由湘仪领导统筹。

神龙元年的三月上弦日,湘仪正在署内张罗赶制素色织物,以供宫内吕太妃为其母置办丧事之用。

正忙碌间,只见一名禁军武将带领一队府兵冲入署内。#_#

引得织染署署员一阵慌张。

“所有人,原地别动!吾乃右鹰扬卫将军蔡成彪,特来奉命搜查此处,若有妄动,格杀勿论!”

为首的一位满身甲胄的魁梧将军在署院内大喝。

随后,他做了一个军令手势,周遭府兵得令后,四下散去,冲入各个库房,开始搜查。

湘仪闻讯后,迅速赶来:

“敢问将军有何贵干?为何对我织染署突施搜查?”

“哼!有何贵干?”

蔡成彪斜眼看了一下湘仪,“有人检举你织染署私藏兵甲,你说有何贵干?”

“啊……”湘仪霎时被惊得脸色惨白。

谁都知道私藏兵甲,而且是在皇城内的官署之中私藏兵甲可是弥天大罪。

心里一阵惊慌之后,湘仪定住神色:

“将军,织染署乃是为宫中供应穿戴、棉麻、布帛用度的地方,与兵器、盔甲等物毫不相干,将军带人来此搜索,恐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对于织染署的一针一线,湘仪都是了然于胸的。所以,对于这私藏兵甲之事,湘仪倒是不无担心。

“到底有没有兵甲,可不是你说了算,那要看是不是搜得出物件来!

别说此处,就是驸马爷的宫邸我都搜出过兵甲,你倒是说其中有没有误会?”

说罢,蔡成彪对着湘仪阴鸷一笑。

湘仪听了深吸一口冷气,心道:驸马私藏兵甲做甚,莫非是要谋反?他们此次来搜兵甲是何用意?莫非……

想到此处,湘仪不敢再往下想,只在内心祈祷,别出什么差池。

“报——将军,此处有兵甲!”

署院西厢的一处库房内,传来府兵尖利的禀报声。

“好!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有误会!”

蔡成彪战袍一提,狠狠地瞪了一眼湘仪,抬脚向西厢库房而去。

湘仪已愣在原地,满脑空白。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织染署内怎么会有兵甲。

至于,会有什么后果,湘仪更是不敢考虑。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众府兵在蔡成彪的带领下,重新回到了署院。

府兵们将从各个库房搜到的兵甲扔到署院中央。

有短刀、匕首、护心镜、胸甲等堆了一圈……

湘仪及一众署员看着地下这些的兵甲,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小娘子,你可还敢说此中有误会?”蔡成彪面带狰狞地问道

“将军,织染署的一针一线我都了然于胸,绝无可能有此类物品,定是有人栽赃!”

湘仪已经大致猜出了此中猫腻。

“什么意思?谁栽赃你?”

“奴一时还说不清,只知昨日清点库房时,全然不见这些兵甲。”

“你此言合意?难道是怀疑是我们栽赃你不成!”蔡成彪面露横肉。

“奴不敢,请将军容奴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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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要你查,朝廷还要我们这些官兵作甚?跟我们走一遭吧,此事自会水落石出!”

蔡成彪说罢,一挥手,示意府兵立于湘仪身后,形成控制之势。

湘仪经此变故,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她知此时反抗,无异于以卵击石。于是打定主意,先随他们而去,相机行事。

湘仪在府兵的押送下,来到了皇城南衙右鹰扬卫。

在府兵的看守下,湘仪在衙门正厅苦等了一个半时辰后。

右鹰扬卫大将军郭珉才从后堂踱着步走了出来。

郭珉慢慢在正厅大案前坐定,先不看口,只是眯缝着眼上下打量着湘仪。

湘仪也毅然迎向郭珉的目光。

在她看来,郭珉不同于蔡成彪,虽是武官,却是一副文官打扮。

一袭酱紫圆领襕衫,头戴进贤冠,三角眼、干瘦脸,胡须倒是打理得整整齐齐。

“你可是织染署的掌令?”

郭珉捋着胡须问道。

“回禀大将军,正是。”

湘仪此时也定下了心神,只待与他费神周旋。

“都城官署,私藏兵甲,你可知是何罪?”

“那定是死罪难逃,可奴当真不知其中缘由,一时也无从给大将军以交待,还望大将军多多宽限,待我查实,再来细细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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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郭珉不再捋胡须,而是定睛看着湘仪:“此事不必你查,我自是已有了线索,才押你来此问话。”

“哦?敢问大将军是何线索?”

“那自然不能与你透露,你只管回答我的问话。”

说完,郭珉向着坐在厅堂一侧的书吏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做笔录。

那书吏立即会意,提笔蘸墨,准备记录。

“近日,白世堂是否来过织染署?”郭珉开口发问。

湘仪想了想,回道:“大主人近日并没有来过。”

“什么?不会吧,白世堂作为少府少监,竟然会多日不到官署视察?你再好好想想。”

郭珉身体前倾,面露威逼之色。

湘仪听他话术不正,又见他神情略有歹意,一个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他是在诱供!

先是在织染署发现兵甲,再把这件事的往白世堂身上联系。所以,恐怕这件事是针对白世堂而来的。

这个念头闪过后,湘仪顿觉后背发凉,因为,自己在此,哪怕再失言一次,都会为白世堂引来无妄之灾。

白世堂向来对自己不薄,而且,一旦白世堂获罪,必然牵涉白府全家,锦良恐怕也会因此毁了前程。

想清楚了这些利害,湘仪的话,就更加了小心:

“大将军,白大主人他不仅仅专事织染一署,还统管掌冶、铸钱、互市、法物、符节、乘舆等署部。事务繁杂,日理万机,一时无暇来织染署也是常有之事。”

“大胆,本将官问话,你可要想好了再说!私藏兵甲之事,我量你一个小小掌令也不敢擅为,更担当不起,只要你好生交代情况,本将官可保你无事。”

郭珉话说到这份上,可就是赤裸裸的诱供了。

“大将军,奴所说的句句是事实,没有半句假话……”

“住口!少府少监白世堂大逆不道,交通奸党、图谋不轨,已有查实证据!你还敢为其诡辩,还不赶紧悬崖勒马!说,白世堂何日私藏兵甲于织染署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