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飞霜·凝雪 【二】
更新时间:2017-02-10 08:41 | 字数:1999 字

卫墨觉得自己的头要疼的爆开了,那些支离破碎的前尘犹如附骨之蛆,啃噬他的理智。

如梦如幻的记忆中,似乎也有人如此对他说过

“这天地,你的罪只有吾有资格裁决!”

不,不是的,不是我的错……我没有错……错的人明明不是我……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都不信我了……

“你会后悔的!你会为今日所做的一切而悔恨!”#_#

“我不会恨你,但是!我永远都不会给你原谅!”

记忆中鲜艳的红色将天地都点燃了,无穷无尽的火海中,那人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手中长剑毫不犹豫的刺透他的身体,将他的心伤的彻底,将他的魂魄就此湮灭。

记得最后一眼是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伸出的手再也没有勇气去触摸他的脸。

直到最后,你也不曾信过我。

你说,我那么喜欢你,你有没有一点点的喜欢我呢?

没有,吝啬如你连最后的一些幻梦都不肯给我。

是我,一如最初的陪在你的身边。

也是我,为你忧而忧愁而愁……

世人说,彼岸花开落千年,千年生死不复相见……

可不可以让我化作彼岸,用全部的记忆供养那些花,将心事细细数来,待到某一年,某一日。你路过此地,是否可以明白我一些呢

………………

“下雪了!”守着天明坐在廊下等待天明醒来的女子伸出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看着它融化在掌心,像是被遗忘的泪水终于寻到了它的主人。

………………

“这个季节竟然下起了雪,莫不是她回来了!”坐在马车里的幽月掀开车帘,望向天边。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一切可就麻烦了!

“马儿,快回去!”此时的幽月顾不得马车是否颠簸了,他必须赶回去,若是迟了……

迟了,就真的来不及了……

………………

“我用生命为你献祭,你可记起来了?”

“我诅咒自己永世轮回,为你抵御天劫,你又记得多少?”

“我与天下为敌,奏一曲挽歌,你听懂了几分?”

风雪来的太急,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卫墨一人独立风雪之中,白了头,沧桑了眼眸。

“糟了!”

颜笙察觉不妙出声已然晚了,那扑面的威压将她狠狠的撞飞到墙上,一口鲜红如花开散落满地。

“颜笙姐姐……”

音铃在第一时间被颜笙推开了身边,看到颜笙吐血慌忙扑过去抱住虚软下来的颜笙。

“颜笙,你还是为了她放弃了啊……”

一声叹随着风雪砸在颜笙心上,可是现在的她却是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她和阿墨是一样的,都是因为想要被救赎而存在的,她还记得那双手推开她的那一瞬,残留的力道就像那人的决绝。

“是啊,放弃了。可就算放弃了,她也回不来了。”

颜笙摇头苦笑,抚上脸的手一片湿润。她的笑容愈发的苦涩。

原来,那日之后的她还会流泪么?

阿暮,是不是我流泪了,你就会回到我身边呢?

“颜笙……”姐姐。

音铃看着那个一直坚强的姐姐在她的怀里哭的不能自已,她的心狠狠的疼了那么一下。

是不是,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坚强?

温柔而强大的阁主,冷静而疏离的公子,爽朗而骄傲的颜笙姐姐,还有,那个一直善良儒雅的水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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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每个人都有着不可言说的痛苦过去,所以他们现在的改变是因为已经无法承受了么?

那她呢?仔细想想,她似乎一直都被保护着,被很好的保护着,他们每个人都把温柔给了她……

她何其有幸,有何德何能……

“阿暮,我想明白了。可是你还会原谅我么?”

泪水模糊的视线里,似乎出现了那个人笑容如旧,没有言语。颜笙抱紧了音铃,她已经有好漫长好漫长的时间没有见过她了呢。

她都忘记了她的样子了……

“会的,一定会的。”

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蛊惑着音铃,她不由得回抱住了颜笙,抱得那样紧,那样的干脆!

“好好照顾她……”

有声音在耳边响起,淡淡的却仿佛包含了数不清的不舍。就这样把颜笙托付给了她,就这样将她的人生再次填满了。

卫墨所走的每一步,落在发上的雪就会落下一些,他的话语就更加的冰冷下来。

“我无情的兄长啊,如今,我想杀你。你会怎么做呢?”

卫墨站在卫庄身前的时候,他那一头的红发在风雪中张扬,如燃着的火焰,灼伤人们的双眼。

“……”

卫庄看着一步步走来的卫墨,沉默还是沉默,这样的风雪太过熟悉了。

像极了当年他离开时的那场风雪,那样的冰冷,那样的不解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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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年那个小小的孩子,如今已经长大了。

就站在他的面前,而他错过了太多他成长的岁月。

“哥,你还要再杀我一次么?”

卫墨像个孩子歪着头,那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是纯净的,没有半分杂质的纯粹。

鲨齿还在半空中,卫墨每走近一步,鲨齿就刺进皮肤多一份,滴落的鲜血砸落在地,就像是卫墨无声的泪,在控诉着他的委屈。

“你,不是他!”

一句话,落地有声。

一个人,了然的笑了笑,那飞溅的血液在视线中凝聚成最为绚丽的色彩。

他懂了,无论多少次这个人都会狠下心肠。

你眼中看到的人到底是谁?

太多的想问,太多的不舍,最终到嘴边的只有一声沉重的叹息。

“现在的我,确实不是他!”

相同的痛被反弹回来,鲨齿穿过卫墨身体的同时,一声琴音响起,卫庄的嘴角溢出鲜血。

卫墨伸出手,指尖沾染了那鲜红,那充满了恶意的笑容绽放在他的脸上,舌尖舔去指尖的灼热,眼眸中的明亮化作碎片彻底的消散在风雪里。

“是你,亲手杀死了他!”

卫墨的话回响在耳边,无限的扩大,落在空荡的心里,惊起那沉淀许久的落雪。